后来他们离了婚,郑云州对于家这个字眼,更是模糊到毫无概念了。
倘若没有身边那么一群哥们儿的话,郑云州想,他在感情上一定比现在更冷漠更麻木,更缺乏同理心,对喜怒哀乐的感知阈限更高。
室内安静下来后,郑云州神色倦怠地揉了下眉骨。
他坐回了中式沙发上,伸手摸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刚要点,抬眸的那一刻,余光里出现个小姑娘。
她是从哪个门进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郑云州皱了下眉,漆黑的眼眸不经意地一缩,说不出的凌厉霸道。
他审视的目光像一阵冷风,从林西月瘦削的肩上刮过。
女孩儿乖巧地站在紫檀花几前,娇娇弱弱的,一股十足教人生怜的怯态,她身后是一个白润如脂的定窑春瓶,疏朗朗插了五六只杏花。
她柔婉的眉目映在西窗上,和纷乱的日影交错在一起,看得郑云州失了一霎的神,指间的烟没夹紧,掉在了地上。
直到被他牢牢看住,林西月才开始佩服那个姓黄的,他的表现已经不错了。
这个男人俊眉深目,英气逼人,面部线条干脆利落,气质乖张而冷硬。
他的眼睛像冬夜里黑亮的星光,遥远又冷清。
被他看久了,林西月的手心不停地在冒汗。
要是他再厉声说句话,她想,她应该会吓得腿软。
好在这时宋伯来了,他在厅中环视一圈,注意到了西月站在那儿,但还是先上前一步,替郑云州捡起那根烟丢掉,又重新抽了一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