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骤然生出的这阵冷风像有了斤两?,压着她的耳膜吹过?来,震出嗡嗡的响声。
郑云州说什么?
他喜欢她?
前面还有个加以修饰的程度副词那么。
应该不是的,郑云州是为了同舅舅争论,有个正确立场。
恩如说,她大哥嘴里讲出来的话,从来叫人分不清真假。
郑云州阴着脸,眼皮不过?掀了些微的弧度,却透着浓浓的凌厉与狠绝。
赵卫国被外甥盯得醒了几分酒。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心狠手毒的角儿,心胸窄,手段高明,睚眦必报的。
如今集团大权都?落到了他手里,赵卫国心想,自己都?寻花问月几十年了,身上什么本事也没?有,那点信托根本不够他开销的,少不得伸手问姐姐要。
别到时被小辈断了供,丢人还是其次,老了老了,还要吃没?钱的苦。
赵卫国晃了晃手里的酒,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云州啊,你早说你喜欢就是了,何必跟舅舅吵呢?难道我还会不让你?不说了,我先?走了。”
他不敢多待,说完,脚步凌乱地下去。
见?郑云州没?注意,林西月想把手抽出来,但指尖一屈,就被他牢牢地握住了。
像是早防着她过?河拆桥这一出。
她抬起头,目光如山雾轻薄,迷惑地看着他:“郑总?”
郑云州突然气?道:“你手长了干嘛的?不会打他吗?”
西月轻咬唇瓣,她细声:“在不构成正当防卫的条件下,打人犯法。”
“你先?打了再说,还怕没?人给你评理?”
林西月顺嘴问道:“有谁会站在我这头?”
人们总是更?愿听信富人的说辞。
到时被赵卫国反咬一口?,讹上她,只怕更?糟糕。
静了一瞬后,郑云州刚想开口?,被西月先?行?打断。
她说:“郑总,我不会多心的,我知道您刚才说喜欢我,是为了帮我。您说话虽然......但英明又正直,是个很好的人。”
林西月好像也不想听他的答案。
并自以为是的,喂了一颗定心丸给他吃。
“少贫嘴。”郑云州居高临下地瞪她,唇边一抹邪笑?,“你才认识我几天?我三分之一的面目你都?没?见?识到,就敢下这样的结论。”
“我.....”
赵恩如从里面出来,还没?抬头看清状况,先?发问:“西月,我送你回?去吧?”
等她表哥的身影落入眼中,她吓了一跳。
尤其他们两?个还牵着手,姿态亲昵。
看得出,这段由来不是一两?日了。
换了别人还合情合理,可一个是她不近女色的表哥,连青如挽着他都?被嫌弃呢;另一个是戒备心极强的林西月,任何异性她都?远远躲开。
这两?人暧昧推拉?
怎么那么不可思议?
西月慌张地把手抽出来,在她面前站定:“好,走吧。”
“表哥,我们先?走了。”
赵恩如不敢多问,忙和她下了台阶。
出门后,她把车顺利倒出来,才问西月:“你和我哥刚才......”
林西月正愣神,胸口?像关了一群扑翅的小雀,左突右撞地乱飞。
车厢内很静,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地撞。
方才郑云州握住她,生着薄茧的掌心裹住她手腕,拇指重?重?摁在她脉搏上时,林西月听到的,也是这样一阵密集的鼓声。
虽然不敢信,但从他说了喜欢之后,她浑浑噩噩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