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只管拉着她往前,根本不敢回头稍看一眼小姑娘的表情,他怕对上她乌黑水亮的眼睛。
他怕她质问他,怕她同自?己闹起?来,怕她笑他没有身份的胜负欲,当着付长泾的面。
郑云州凶神恶煞惯了,他有绝对的把握辖制这帮小崽子,但禁不住林西?月的柔声细语,更看不得她掉眼泪。
无名无分又不占情理的事做出来,总归亏心。
如果她跟他哭的话?,他大?概会生?气地把手?一松,然后故作?嫌弃地骂:“走?走?走?,去你男朋友那里?,我真?懒得帮你。”
但林西?月有她的考虑。
付长泾这么?难分手?,她不知道?要跟他提几次才行,浪费多少口舌。
现在郑云州搅和进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过去和付长泾有私仇,故意要他难堪,还是一时玩心重,或者真?像他所说的,觉得付长泾对她有所隐瞒,是路见不平,仗义执言。
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她可以借上这阵东风,草草打发这项麻烦。
反正郑云州才看不上她这样的毛丫头。
他话?里?话?外的,都快要烦死?她了。
于是,她一味由他牵着,配合着他的大?步子,走?得很快。
心跳的节拍也莫名跟着越来越快。
“叔叔!”
眼看那双背影就要不见,付长泾喊了一声。
郑云州拥着西?月回头:“你还有事吗?”
“没事,我想说,麻烦你了。”
付长泾笑,固执地让唇角的弧度停在某一位置,僵硬的不得了。
郑云州一眼识破他的逞强,冷哼了声:“别?客气。”
这些小辈里?,付长泾的心思算深的,只可惜被大?人娇养惯了,没什么?担当。
他们走?出去时,喧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
交响乐拉奏的高雅背景里?,逸出一阵声音极轻的激烈讨论。
「天,我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赵青如,你表哥手?里?牵的,是付长泾的人吧?」
「怎么?她进去了一趟,才一会儿功夫,就换了个男朋友出来?」
「人家本事大?啊,你不服啊?你不服你也上啊,付长泾还在里?面,快去吧。」
「瞧她那副妖娆样子,连眉眼神态都会传话?,谁禁得住她勾引!郑大?公子也栽喽。」
可能畏惧郑云州的权势,这一帮王孙公女的音量像被调到了最?小档,如果不是必须靠声带发音的话?,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恨不得用脑电波交流。
因此,林西?月一句都没听清,就被他带到了门外。
跨出了那两扇门,趁着郑云州没注意,她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出来。
昏黄光晕中,郑云州高而惹眼,单手?虚抄着兜,站在路边看她。
她那副憋了一肚子的话?又隐忍不发,只管睁着眼睛回视他的样子,实在可爱。
郑云州摸出烟盒,倒在手?心里?磕了磕,抽了支烟出来。
他冷淡的声音混在风里?:“想问什么?,问吧。”
应该有很多疑问的,毕竟他今晚做了这么?多出格又费解的事。
郑云州已经做好准备,不管林西?月问他什么?,他都和盘托出。
包括对她朦胧的、不知是否能被定义为喜欢的情愫。
也不必挑良辰吉时,就在这个萧索寂静的夜晚,脸上吹着措手?不及的冷风,脚下摇曳一片柔和的月光。
但林西?月张开嫣红的嘴唇,只问了句:“您说要送我回学校,是真?的吧?”
他递烟到唇边的动作?顿了顿。
那股像气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