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笑了。
两家的婚事都摆到了明面?上,据说更私密一点的小局上,聂主?席见了郑从俭,两个人?恨不得以亲家相称。
周覆把?烟从嘴边拿下来:“那这姑娘,是你找来反抗阶级压迫的,还?是真?对人?家动心了?”
郑云州仰起头,吐出?一个浓白的烟圈:“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只觉得林西月孤苦伶仃。
她恬淡地?坐在灯下,含笑说出?自己?的艰难处境时,像一颗蒙尘已久的明珠,静静绽放出?哀婉、柔韧而坚定的美学张力。
郑云州不知道这是不是世俗意义上所谓的欣赏。
他只想亲手?替她擦掉那一层灰,再好好地?瞧一瞧她的璀璨光华。
他只是觉得她那一双眼睛乌黑柔亮,不应该再掉眼泪了。
这个想法太?怪僻。
怪得他有点踌躇不宁,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唐纳言心知肚明地?笑了下,把?周覆扯走了。
“我还?没问完。”周覆不乐意地?说。
唐纳言说:“还?问什么,老郑那副样子还?不够明显的?不知道是不是动心了,就是动心的开始。”
在院中独自站了会儿,抽完手?里这一支烟,郑云州也走了。
上车后,他坐在后座上迟迟不发话,深沉的面?容寂静在夜色里。
司机也不敢问,只能聚精会神?地?扶着方向盘,准备随时听他差遣。
过了好一阵,郑云州才倦怠地?启唇:“去府右街。”
郑老爷子病逝前,一直住在府右街上的四合院里。
院内翠盖亭亭,有东西厢房各四间,南房三?间,进门正中的花坛里,栽了一棵高大深绿的柿子树,一到秋天就缀满红柿。
郑云州的整个童年都在这里度过。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他今晚会想要来这里。
也许是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回?国后他几乎没有休息过,连轴转地?开会、走访、视察、谈判,他必须尽快地?熟悉国内业务,和集团里这帮理事、总监磨合出?默契,很?多过时的决策要推翻,又?重新制定。
总之,他得把?担子从赵木槿手?里接过来。
妈妈上了年纪,心肠也变软了不少,没了年轻时杀伐果决,反而事事讲情讲理。
但资本运作是一场无情无义的游戏。
赵木槿自己?也知道,所以一应事宜都授权给他。
因为太?靠近权力中心,府右街好像永远都在交通管制,开车进出?不便?。
快到的时候,郑云州说了声:“就在这儿停,我走进去。”
“好的。”司机停稳后下来,恭敬地?为他开了车门。
推门进去时,守着院子的工作人?员闻声出?来。
郑云州先叫了句:“卢姨,您身体还?好吗?”
卢姨一个劲儿点头:“是云州来了,快,到里面?坐。”
院内一切如旧,霜降过后,枝头的柿子日渐成熟,金黄地挂在丛丛绿叶间。
郑云州抬头看了好一阵。
卢姨还?紧着收拾起地?上的,她说:“长得太?快了,前两天我还?摘了一篮子送去罗家,这两天又?开始掉。”
“送去他家干什么?”郑云州手?臂上挽着西服,笑了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没少干仗,死了就更不用来往了。”
老爷子性子躁,常和罗家的那位斗嘴,有一次吵得惊动了上头,派了专干特地?当回?事来调解,丢人?丢到三?里地?开外了。
卢姨捧着柿子站起来:“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