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坐在车上,看路旁叶子凋零的梧桐,将干枯嶙峋的枝桠刺向天空, 在斜阳里投下尖细的影子。
他的手架在车窗边,思绪还陷在那些过往里。
想来想去,还是可怜他命途多舛的小西。
先不去批判他父母的品质,他们至少有过眷恋缠绵的体验, 哪怕为这段情送了命。
可林西月却从一出生, 就因为外公外婆的憎恨和害怕, 遗弃在小镇的田地间,又被抱进了那样一个险恶的家庭。
好在她坚韧勇敢,好在她坚韧勇敢。
“到了,郑董。”司机出声提醒。
郑云州下了车, 吩咐他:“明?天早上来接我。”
他快步进了电梯,上楼开?了门。
风从窗外涌来, 卷起月白纱帘, 屋子里浮动浅淡的甜香, 和林西月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应该还没有下班,郑云州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 进浴室去洗澡。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在医院的衣服。
一件衬衫穿两天, 这已经超过他的极限了, 他一刻都忍不了。
没多久, 林西月也回来了,怀里抱着路上买的一束百合。
客厅里插瓶的花谢了, 她今天早上才刚丢掉,也该换新的了。
她打开?门,一低头, 看见两只皮鞋摆在鞋垫上,不知?道他去哪里劳作了来,鞋尖上还沾了黄泥。
林西月放下花,提起来,走到阳台上,弯腰给他刷了刷,晾在了窗台外。
她又拿起花瓶去洗,洗干净后装上三分之一的水,把那束百合放进去。
目前还没有一朵开?花,都碧绿地收拢着,像一支支待放的嫩荷,比那些全盛开?的,另有一番新鲜风味。
里面传出哗啦的水声,浴室的玻璃门后,隐约有一道影子在动。
林西月站在门口,她知?道是郑云州在洗澡,但还没想好要和他说什么。
没多久,水声停了,郑云州穿了件浴袍,擦着头发出来。
她就这么仰着头,轻柔细致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好像刚剃过须,下巴上还有一层几乎看不清的淡青色,把他的疲惫放大。
郑云州把毛巾随手放在柜子上,在和她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他笑了。
平时?总是一脸不耐烦的人,勾起一侧的唇角笑起来时?,有种笃定?的意气风发。
林西月也试着扯了两下,但嘴唇好像不听她使唤。
她的卧室很小,除了床也没有坐的地方。
郑云州朝她走过来,一只手牵过她,把她带到了客厅里。
他在沙发上坐下,顺势把身体僵硬的林西月拉到了腿上坐着。
但她不敢看他,低下头,无声地绞着单薄的衣角。
“今天很晚下班?”郑云州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动。
林西月抬眼,目光羞涩而温柔,毫不掩饰对他的想念,她摇头:“没有,我绕路去买了花,所以回来晚了一点。”
郑云州看了眼餐桌,只瞧见几束绿油油的花梗。
“这不就一捧叶子?”他笑了下,手心?摩挲在她的脸上,稍一用?力就能卡住,就要吻上去。
林西月脸颊微微发红,小声说:“什么呀,那是百合。”
郑云州沉迷地拿额头抵着她,妥协似的:“好好好,百合,你说是什么都行。”
“你爸......你爸没事吧?”林西月的睫毛颤了又颤,呼吸滚烫。
两天没和他亲近了,郑云州一靠过来,比她的心?先承认她很想他的,是她不争气的身体。
郑云州把唇凑上去,嗅着她皮肤上的香气,闭着眼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