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双腿并拢着坐下,把抱着的画盒放好,手平放在膝盖上。
郑云州一早看?到了她的东西:“你?就是送这个来给我的?”
“嗯。”既然他提起来,林西月索性展开来给他看?,玩笑说,“我们老板是个美国人,在这方面钻研不深,也不知道他从哪儿买的,能?不能?入你?的眼?”
为了方便他赏析,林西月把茶几上的东西捡开,横铺在了上面。
林西月怕郑云州好东西见的太多,看?不上。
她特意在介绍上费了一番力道:“您看?,这幅画冷冽的视觉表象下,将月色和雪景融合在一起,虚构出?一种超现实氛围,表面是在描绘山居生活,实则借雪的纯洁批判了当时污浊的朝......”
“差不多得了。”郑云州听得不耐烦,伸出?手,把她从地毯上拉起来,“你?就别在这儿上价值了,又不考美院的研。”
林西月自己先?笑了:“真不听完啊,我在酒店背了半小时呢。”
不该笑的,可是气氛过?于凝重肃穆了,不像是来奉承甲方。
但?郑云州寡言少语,拿出?平日贵不可攀的气质,像一座沉默而险峻的高山,看?上去离得她很远。
林西月早知道,他愿意俯身向下靠拢她的时候,他才是近的。
哪天他不想?这么做,不肯放下身段了,她只有仰望他的份。
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郑云州要是就此罢休,她死缠烂打也没有用,何况她还做不到那份上。
林西月忽然觉得,在同郑云州和好这件事上,自己有点盲目自信了。
她坐回原处,神色紧张地抬起头,正对?上他阴沉的目光。
“背半个小时......”
郑云州搭着腿,像听了个专为他营造的笑话,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有必要费那么多事吗?”
林西月没听明白:“您什么意思?”
郑云州看?着她,灰心丧气地笑,笑得眼眶都泛红:“你?有什么要办的,就尽管说出?来,反正林律师最擅长的,不就是哄我骗我吗?”
哄他骗他。
郑云州用上了这么严重的控诉。
他还在认为,她过?去都是在哄他骗他。
林西月的唇角缓缓地扬起,露出?个笑容,有嘲讽的意味。
她把画盒放到一边:“郑云州,你?真的觉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你??”
“也许有那么两句真的吧。”郑云州注视着她说,“都是假话,你?天天说也没劲。”
林西月张了张唇,她还没开口,就看?见郑云州站了起来。
他踱步到窗边,手侧插在西裤口袋里,温声?道:“但?那不是你?造成?的。林西月,以前?我不懂,明明我已经这么爱你?了,你?却坚持认为,我们的关系不对?等。你?知道我听见这句话在想?什么?”
林西月的牙齿忽然打起了架。
她的脸颊在抖,因为郑云州的这句我这么爱你?。
原来他不是摆脸色给她看?,是在做艰难而深刻的反省。
林西月的目光追随着他,落在后背挺括的衬衫衣料上:“你?在想?什么?”
郑云州笔直站着,他始终望着地底下凝结成?一点黄绿的梧桐,说:“我想?,你?讲得一点错都没有,但?要说不对?等,要委屈要喊冤,也应该是我,哪里轮得到你?呢?因为我才是付出?最多爱的人,你?根本没有,你?只会看?着我发疯。”
她急着说出?事实:“郑云州,你?不知道,我......”
“不要打断我,让我讲完。”郑云州强势地抬了抬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