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楼,把一身御寒的装备卸下。
洗了澡,她又坐回了客厅的长?桌旁,继续看书?。
熬到半夜,林西?月打开她常用?的记事本,在上面写“郑云州,我今天在学校看见?小影,聊得很开心。我们聊到了你?,还在京里?的时候,你?的车常来?接我,她就提过好几次,问我是不是谈了恋爱,那个时候我不敢说,也说不清楚,但现在可以了,我告诉她,你?是我很爱的人。”
她写完又合上,放进了抽屉里?。
也没什么好锁的,这里?t?不会有其他人来?。
很怪,她离开了郑云州,反而能和他好好说话,他不会再因为生气?打断她,她可以跟他讲很多事情,大大小小,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听。
林西?月把它当成入睡前的最后一样工作。
写下来?,她今天的情绪就都清空了。
毕业以后,林西?月在收到的几份offer里?,一一参考了学姐们的职业发展路径,最终选了凯华。
她很快搬到纽约,舒影陪着她找了几天房子,最后租在了律所?附近,价格高一点,但出?行方便,通勤距离短。
说是在国际都市,但林西?月过得并没有多丰富,高压工作让个人生活变得十分贫瘠。
凌晨从?办公室里?出?来?,她躺在公寓的沙发上,连妆都没有力气?卸,只想就这么睡过去?,省得明天起?来?还要化。
说轻松,大概只有刚进来?的那一年,她还是个一年级律师的时候,常受到同事们的呵护。
从?前在瑞达,身边人就已经够拼命的了,但凯华更夸张,感觉把全世界的卷王都集中了起?来?,放在一个地方厮杀。
不管前辈说的多轻松,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难,拿到绿卡留下来?,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得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好在林西?月没这个宏图壮志。
今天是她入所?两周年的纪念日,所?里?给她准备了一份贺卡和蛋糕,林西?月吃了一口,就像颗螺丝钉一样,镶在办公室的座位上,继续去?审核合同。
这两年里?,她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紧急任务和邮件像纸片一样朝她飞来?,把她淹没,把她的最后一丝空气?都夺走,让她喘不过气?,完全成为一个冰冷的工作机器。
也不只是她,哪怕高年级律师,也常紧绷到要靠吃褪黑素才能睡着,不敢出?一丝纰漏。
上学时还有很多时间来?想念郑云州。
工作以后,别提情情爱爱了,上周她牙疼得要命,吃了几片药,擦了擦鬓边的汗,补过妆后仍旧去?开会,还得在客户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就是那天下午,她正对着电脑,将原始文件和并购协议修订版第?八稿进行核对,手?上摁下快捷键,把“重大不利影响”的定义条款折成导图。
合伙人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她是否愿意调去?香港,那边业务发展得很快,并购和私募股权组正缺人。
她是林西?月的带教,手?把手?教会她在美国律所?工作的技能,纠正她表达上的误区,也会不断地肯定她的进步和努力,总是夸她有悟性。
林西?月点头,她愿意回国,更何况还有升职加薪的条件。
她们聊了将近半小时,从?她进律所?,还做着很多legwork说起?,也算一个小小的总结和道别。
过后林西?月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窗外明亮的日光照在她的肩膀上。
她拿起?贺卡来?看,在心里?说,我很快就要回去?了,郑云州。
林西?月坐回电脑桌前,这才有勇气?去?看铭昌的相关新?闻和一系列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