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几乎天?天?出现她梦里。
也许知道是梦,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他,连看书也靠在他怀里。
不必等?郑云州主动,然后她再假扮乖巧地迎上去,而?是她就想要亲近他。
又或者,是因为在发烧的那?个晚上,她拼命地忍住了没?有去抱他,遗憾的瞬间刻进了脑子?里,所以加倍地在梦境中讨要回来。
而?真?见到他时,林西月反而?不敢上前,只剩下忐忑和害怕。
郑云州面上镇定,但目光与她交汇之际,也不免心跳加速。
找到她不容易,也算是交了运,碰上文旅节目的主持来武陵拍宣传片,拍到中学的操场时,林西月不小心入了镜,自己?也没?注意。
但因为这地方没?什么名气,片子?也没?引起多大的反响,但被公关部的负责人看到后,立刻就报告给了袁褚,不确定地问这是不是林小姐。
当时郑云州在签合同,本来签完要陪客吃饭,他也推掉了,说临时要去西边出个差。
不像上一次,这回他谁也没?惊动,悄悄地开车过来,向村民打听学校老师,才知道她就住在这里。
郑云州没?为难金柳,把她送到了村委会后,一直站在她房间里等?。
他赶了一整天?,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脉搏紊乱。
可看到案上抄的经卷,她在书上折下的一页页痕角,窗边散着幽芬的晚香玉,郑云州又平静了下来。
老天?保佑,她这段时间过得淡泊自在,没?吃什么苦。
而?他担心的那?些不测,一件也没?有发生。
郑云州靠在桌边,手里拿着她的本子?,勾出一个冷笑?:“回来了?”
好像她只是出门去上学,归家晚了一点而?已。
林西月被定在了门口,动都?动不了。
风从窗户里涌进来,把她青绿的裙摆吹歪,她眨了眨眼:“嗯,下课了。”
郑云州仍不动,就这么无声地打量她,目光冷得像冬天?的霜月。
好像瘦了点,身段也纤长了,两侧的锁骨更突出,薄薄的眼皮垂下来,不敢看他,两条手臂像白绸子?一样,软绵绵地交在一起。
郑云州丢下东西,缓缓地朝她走?过去。
林西月没?有退,抬起头看着他把自己?笼罩在阴影里。
郑云州伸出手,覆着薄茧的掌心贴上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语气轻柔地问:“闹够了吗?能跟我回去了吧?嗯?”
像哀求,也像妥协,更像是刚从深渊里爬起来的人,无助地坐在崖边喘气。
林西月仿佛看到他在摇动身后那?条无形的尾巴,小狗一样向她乞怜。
她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在框里转来转去,湿漉漉地看着他。
林西月无法相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郑云州吗?
在此之前,她在心里设想过多次,如果?郑云州找到她,会是怎样一副人仰马翻的场面?她得说什么才能哄住他,才能不把金主任的家弄得一团糟。
“你不骂我吗?”林西月皱了皱鼻子?,一副快哭的样子?。
郑云州低了一点头,快凑上她的脸:“我骂你有用吗?我以前那?么多次警告,你听了吗?”
她用力地摇头,摇得泪花从眼睛里飞出来。
郑云州伸出手,温热的指腹揩过她的眼尾:“我都?没?哭,你还先哭上了啊?我比你还要伤心,林西月。”
“我当时......我当时......”林西月胸口起伏两下,哽咽着,“弟弟死?了,我觉得对不起老师,这儿是她的家乡,我就想帮她做一点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