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天底下最倒霉的人就是自己了,他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他拥有这个少年所拥有的一切,他绝对比这个少年做得更好。
更加善良,也更加光明磊落。
衣食无忧的时候,施些小恩小惠,又是什么难事呢!
温皎觉得傅长生就是一时间脑子不清醒。
可他说完这些话,对上傅长生的视线时,却愣住,整个人如处土月寒冬。
傅长生一直没说话,站在月色下,眼神安静得很,可却像是要穿过皮肤血肉,把他的灵魂一一看个王王净净。
很久,傅长生轻声笑了下。
“殿下,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
傅长生一字一句,很轻很冷漠地说:“殿下,就算你们现在身份互换,让他经历你经历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用经历。他也会做的比你好。”
来之莫名的信任,却无比坚定。
傅长生又看了温皎一眼,看着他被眼泪洗刷后王净纯澈的眼眸。
心中讽刺,的确纯澈啊,自私到了极致,也会衍生出这种纯澈来。
他的九皇子从来不傻。
做事或许蠢,可是脑袋从来不傻,思路多么清晰,句句有理有据。
温皎表情苍白脆弱,神色慌乱,只能哑声喊:“长生哥哥……”
傅长生转身就走:“殿下,以后别来找我了!”
“长生哥哥!”温皎骤然起身,冲过去,却被拒在门外。
他愣了很久,活生生要哭断气去。
不行,不行,不可以……温皎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绝望,他靠着门扉,委屈又无助的一声声喊着长生哥哥,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声。
温皎一直哭,在擦眼泪的时候,手指摸到眼睫突然愣住。
他一下子回忆起来,当初御书房内,他试图勾引陛下差点被杀死时,出自本能的反应。
幻瞳。
对……幻瞳。
温皎很久后,小声说:“好,长生哥哥,我以后不来找你了。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
骨笛熟读人间话本,看戏也看的特别快乐,还有些不满夏青为什么要那么快走。
夏青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他回寝殿,给自己灌了好几口茶才冷静下来。
不行这事他不能憋着!
夏青说:“傅长生真的是脑子进水。”
楼观雪微笑:“你又去见他了。”
夏青又喝了口水:“何止,我还又见到了温皎。”
楼观雪看他一眼,漠然道:“我不想听。”
夏青:“……”
哦,他自己憋着去吧。
楼观雪抬眸,眼睫若蝶,突然开口:“你天天在我面前提傅长生,是想????我去见他一面吗。”
夏青:“???”哪有天天提?
夏青:“算了吧。”
你过去就是三个人的修罗场了,病娇皇帝,忠犬将军,娇气包。真的有够牛批,反正他是见了就绕道。
楼观雪笑起来:“那你是很想我去见温皎了?”
夏青:“……也不是。”
“嗯。”楼观雪低头,重新做自己的事,拿笔在宣纸上写着扭曲奇异的文字,更像是画符。
他道:“那以后晚上别出去了。”
夏青对这倒是没异议:“放心,我不出去了,你逼我出去我都不出去。”
他在楼观雪身边坐下,把灵薇花灯从骨笛上扯下来,这次放了个明显的位置,方便自己找。
后续夏青又玩了会儿九连环,眼皮打架后,才道:“算了,我先睡了,你记得给我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