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雾压根睡不着,洗漱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黑暗里赵樱扉抄起枕边毛绒玩具扔了过来,嘟囔道:“陈清雾你信不信你再翻一下我就杀了你……”
“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去?继续玩泥巴……”
陈清雾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工作是?玩泥巴,恶向胆边生,伸臂揿下了卧室的大灯。
赵樱扉闭眼尖叫一声,“……你是?要闪瞎我吗!”
她掀开被子怨气冲天地坐起来,“说说吧,怎么失眠了?”
“我才懒得跟你聊感情问题。”陈清雾爬起来,靸上?拖鞋朝外走去?。
“……你干嘛去??”
“玩泥巴。”
“……”
睡觉时将工作区的中央空调关闭了,但今天天气凉爽,空气里仍然残留了薄薄的冷气。
茶几上?那杯水还没?倒掉,碰上?去?杯壁已?经凉了。
陈清雾蜷腿坐在沙发里,下巴抵在膝盖上?,陷入沉思。
冷静下来之后,复杂的情绪里又多了一种恐慌,以孟弗渊的性?格,一定真会采取行动,可是?……这?种多少有些挑战世俗道德价值的事,真的能允许它发生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点也不害怕吗?
祁然知道了怎么办,两家父母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但是?,先撇开这?些不谈。
刚刚,孟弗渊就是?坐在她现?在坐的位置,不动如山地读秒计时。
31秒。
不管今后跟他是?什?么走向,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台风天的凌晨,发生的这?一幕。
那一刻的颤栗还在身体里留有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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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弗渊联系他那位朋友的事情,很快有了下文?。
朋友叫麦讯文?,是?孟弗渊在加州读研时认识的。
孟弗渊告诉陈清雾,麦讯文?对参展一事有所疑虑,如有可能的话,希望能够跟她面?谈。
也是?赶巧,最近麦讯文?要同父亲和几位叔伯回乡祭祖。他老家在浙省的某个村里,东城自驾过去?不过三小时。
早秋的清晨,空气里有一股青潮的水汽。
车停在工作室前方,孟弗渊单手搭着方向盘,注视着门口。
大约过了五分钟,陈清雾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砖红色背心?上?衣,搭深蓝牛仔裤。复古抢眼的颜色,衬得皮肤分外白皙。方便出行,身上?随意背了一只黑色双肩包,头顶扣一顶棒球帽。
“久等了。”陈清雾拉开车门,“出门之前又确认了一遍资料,所以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没?等多久。”孟弗渊看她,“吃过早饭了?”
“嗯。”
陈清雾卸下背包放在腿上?,拉出安全?带。
她知道自己有点强作若无其事,因为上?车后根本一眼也不敢去?看驾驶座上?的人。
孟弗渊设置好了导航目的地,正准备启动时,陈清雾问:“需不需要我来开?”
“你想开吗?”
“我感觉老是?你在开……”
孟弗渊目光扫她一眼,“昨晚熬夜了?”
陈清雾拉下遮阳板后视镜看了看,才发现?自然光线下,自己的黑眼圈有些明显,“晚上?在烧窑,要全?程盯着控制温度,凌晨两点才睡。”
“回来你再开吧,先好好休息。”
“好。”
他仿佛永远能周到地照顾她的情绪与需求。
车驶出园区,左转。
趁着孟弗渊转头观察车窗路况时,陈清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