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又发生了四次。
一直到第五次下水时,诺亚才接受了他不会突然从河底被某种动物攻击的事实,把精力放到了调整入水姿态上来。
等到跳扑变得有模有样,岸边漂浮着的木头就变成了最佳的训练对象,这些浮木和漂浮在水面上的鳄鱼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帮助黑豹意识到如何在跳下去的一瞬间从对手身上获得平衡,并且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对方的后背上。
两天过去,安澜宣布是时候进行一些实战练习了,于是他们离开训练场朝凯门鳄正在筑巢的巢区走去,准备挑选游荡在边缘的落单对象。
诺亚瞪着底下的鳄鱼群,如果眼神能够实质化,这会儿应该有超过三条鳄鱼要么在水中着火,要么得到一个从背后贯穿到胸前的激光破洞。可是他不能依靠眼神杀死敌人,所以今天那身油亮的黑毛注定要浸水。
三分钟后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凯门鳄,不能说是这片水域里最小的鳄鱼,但对初学者来说绝对是最合适的鳄鱼,面对这种敌人,只要飞扑落点落得好,基本上就是跳下去、张口、咬住、拖上来这么简单的四步走。
当然咯――事情总不会和想象的一样顺利。
诺亚倒是正常地扑了下去,只是运气不太好,起飞的同时那条鳄鱼正好开始下潜。他在撞入河面后追了两三米,发现自己实在追不上因为恐惧爆发潜力的猎物,只得拖着脚步上了岸。
第二次,他成功扑到了猎物身上,但是前爪没有抓牢,当场被翻滚起来的凯门鳄丢进了水里。经验丰富的猎手此时就会先把鳄鱼控制住再说,但在浑浊的河水里和鳄鱼对战是需要心理准备的,因此诺亚谨慎地选择了放弃。
第三次一切都很完美,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在水里发力拖动猎物的诀窍,就像一个本该从背后去拯救落水者结果不小心冲到正面的好心人一样,和挣扎的猎物僵持起来,尬在河里不知所措。
软软的尾巴险些抽成陀螺。
安澜下水帮着黑豹一起把猎物拖了上来当做今天晚上家里的猫饭,全程尽量保持了一种不偏不倚的中立表情。
从诺亚胡子翘飞的高度来看,她的努力可能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卓有成效,黑豹从开饭到完事一直在唠叨,有时是恼羞成怒的咕哝声,有时是拌嘴的低吼声。
但实战练习带来的经验累积是肉眼可见的。
每隔两、三天美洲豹一家就会往筑巢地跑一次,次次都是由诺亚主持狩猎,他很快意识到这些鳄鱼和电视上看到的不太一样,除非直接往大群里跳,要不然它们看到美洲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即使抓不住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他放手施为、进步神速。
凯门鳄从此被编入了常规食谱。
继驱逐任务后把做饭任务也成功布置了出去,安澜别提有多高兴,知道一回去就能吃上热乎的饭,巡逻领地时的脚步都显得格外轻快,唯一让她不满的是北部地区死一样的寂静。
也不知道那头雌性美洲豹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是还没想好该怎样处理缓冲区被侵占的情况,她每次巡逻到边缘地带时嗅到的标记地点都是一样的,气味倒是日渐变淡。
安澜说服自己要有耐心。
即使对方再懒或者再自信都不可能一个月不去巡逻领地,现在拖了快两周怎么想都要到极限了,于是她保持了自己固定的巡逻频率。
这天开始时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