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2 / 2)

是的地方。

每当这时老爷子都会拉一拉嘴角。

他虽然手抖得厉害,但还是会坚持抬手出来摸摸贴贴,以至于康复师后来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抱着鹦鹉设计新的训练动作,原理就是吊胡萝卜,看他敢不敢偷懒。

护工阿姨听了都笑,边笑边给老爷子擦手。

后来大宝和小宝不知怎么的克服了难受情绪,常常也跟着走进卧室,安澜省了力气,可以放松地站着听两只亚马逊鹦鹉讲“串烧”。

它们总会从一大堆听着就很像在拍《古惑仔》的台词开始对话,说着说着就回归正轨,念起小陈那本教鹦鹉说话书里标注出来适合学的儿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偶尔它们还会相互问答。

老爷子总是默默听着,努力张嘴,想和从前一样问它们“猫猫怎么叫”,“水是什么声音”,但不管他怎么张口,发出来的总是含糊的声音,永远没有个清晰的字节,于是自己生起自己的闷气来。

康复师安慰他说不要着急,越着急越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他想想是这个道理,才稍微放松一些。

恢复了一个月,老爷子说话还是有点含混不清,但半边身体的活动灵光多了,抬手抬腿都可以做,另外半边只是轻微地有点反应。

但是康复师认为这个进度仍然可喜,毕竟当时从急救车赶到到送往医院去进行溶栓治疗还是隔了一段时间的,并且脑梗得很严重,预估就是可能需要三到六个月才能有所好转,而且还不确定能否恢复到正常状态。

听了这话,老爷子又偷偷抹眼泪。

可是惊喜和意外一样,总是来得很突然。

某天在做完针灸和床旁康复训练后,安澜习惯性地飞到边上去蹭他的手臂,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老爷子突然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安安”,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几秒钟之后,他又试了一次,这回也成功地叫出了“安安”这个名字。

真能说话了!

安澜当时就高兴地在房间里到处打转,边飞边鸣叫,一直飞得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进洗擦脸毛巾用的水盆里。

那天晚上康复师、护工阿姨和小陈开心地煮了火锅,老刘躺在里面闻着他们吃,边闻边有气无力地喊着几个骂人的词,宣称要把他们全部送到山里去喂老虎。

不过诺亚的名字他一直到三天后才叫出来。

后来等老爷子终于完全恢复说话能力时再提起这件事,曾经意犹未尽地说过――“我当时想把你的名字从大黑改成黑黑,因为动舌头太难了。”而诺亚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眼神死亡。

康复训练两个月的时候,情况有了更大的好转。

老刘不用再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床边完成那些简单的训练动作,而是可以被搀扶着下地、拄着四脚拐杖到客厅做一些相对较难的动作了。

每次他出来走动时,鹦鹉们都会安静地蹲在横木上看,偶尔会有想念饲养员的鸟飞过去或者攀过去想要撒娇,因为怕承载一直大鸟会有压力,小陈总是先一步把鸟拦下,为此遭到了不少白眼和象征性的轻咬,不过那之后往饲养员身上黏的鸟也少了。

既然不能站过去,那么就远远看着。

安澜嫌弃看着太没有“参与感”,于是每每带头给在艰难拖着脚步行走的老爷子加油鼓劲,诺亚虽然觉得有些社死,但反正现在大家都是鸟,脸面是什么,根本没有脸面,所以也跟着一起助威,一边叫还一边张开闭合自己的顶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