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片刻之后,她把杂草往边上压了压,露出下面松散的泥土,伸出前爪――
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这对普通灰狼来说并不能算特别出格。
许多被救助或被训练过的动物都会做出一些带有人类社会印记的举动,有的狼经历过不规范救助,被放归野外之后仍然记得饭盆的声音,摇尾巴的频率高于正常个体,甚至还会在再次碰到人类时轮流抬起两条前爪作势要握手。
假如她的推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错的,只是画了个圈,又不是癫痫又不是行为诡异,还不足以到让狼心生警惕的地步,大不了就当无事发生。
幸亏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黑狼歪着脑袋往地上看了几眼,又往她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也抬起一只前爪,在圆圈边上画了一个不容错认的叉。
这一刻,安澜心中思绪万千。
她向来珍视和动物之间结下的缘分,并且从来不因为主体是动物而非人类就轻视它们能给出的深厚情谊,只是非常偶尔地,她也会怀念在钢铁森林里生活的日子。
在动物世界穿梭已经有百余年的时光了,为了不让人类世界的记忆变成一段泡沫般的美丽幻梦,她必须时不时地去加深这种联系。
巡护员也好,科学家也罢,哪怕是游客,都可以成为积极情绪的来源,但他们毕竟都不是穿越这种神奇状况的亲历者,也永远不可能把她当做一个同等智慧的个体来对待。
假如黑狼……那一切都不同了。
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份特殊投入太多感情,最好把他当做一份惊喜,一张玩游戏时会得到的限时体验卡,否则到了下个世界就会很有落差。
安澜想得很明白。
从眼神来看,黑狼也想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