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它们发现这些虎鲸不是奇怪。
而是神神叨叨。
一共七头居留鲸在曙色里并排游动,彼此紧紧相贴,当太阳升起时,它们同时侧过来,一支胸鳍举出水面,一只胸鳍沉在水里,好像在朝阳光致敬。
安澜觉得这个画面很眼熟。
一直到她游回鲸群,记忆才穿过几十年的时光轻轻浮起,被擦拭干净,重新成为透亮的玻璃。
是了,她曾经阅读过的莫顿女士写下的北方居留鲸故事啊。
虎鲸和太阳不是其中最感人的细节之一吗?
第一次看到那些描述时她还以为是艺术加工,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旋即她想:
它们在庆祝什么呢?
庆祝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是今天家人还在一起呢?
语言不通带来的怅惘又击中了她。
如果能学会其它虎鲸的方言就好了……如果能学会其他鲸类的语言就好了……要是能听懂蓝鲸在唱着什么歌,听懂过客鲸的见闻,那该多好啊。
可是当语言共通时,再想去猎杀其他鲸鱼,也会变得极其困难吧。
在南极人们发现两头雄性虎鲸胃中有其他虎鲸的残渣,说明同类相食也不是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方言差异,某些虎鲸个体可能根本不把其他生态型的虎鲸当作同类。
安澜心中感慨万千。
想着未来还有那么那么多年,她开始仔细观察不同居留鲸家庭的生活,记录着它们的鸣叫规律,记一点是一点。
比起虎鲸研究学者,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她可以24小时不间断地收听从10公里内传来的鸣叫声,可以更轻易地得知鲸群的位置在哪里,也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些虎鲸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