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南疆女帝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便病逝了。

世人都说姜祁月是在北齐染上了顽疾,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心病。

……

……

“小郡主,那位姑娘醒了。”

好吵,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声音。

妃千笑迷迷糊糊起身,宿醉后,头脑有些昏聩,她似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有些茫然地望着她的婢女阿巧。

空洞的眸子逐渐聚焦,阿巧的容貌愈发鲜活。

阿巧没死?

自己也没死?

妃千笑隐约记得,当日敌军破城之际,阿巧想护着她先离开,却被飞箭射穿了胸膛。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让妃千笑心头一震。

“阿巧,你没死?!我也还活着?!”妃千笑望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也没断,真好。

难道是那小公主心软,留了自己一条命?

阿巧一脸担忧,“小郡主,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奴婢为您温好了蜂蜜水,您快喝一杯压压惊。”

噩梦?

难道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梦吗?

不,那不是梦。

妃千笑记得与姜祁月的每一个夜晚,那绝不是梦。

可阿巧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敌军没有破城?”

“我北齐兵强马壮,区区南疆拿什么破我们的城池?”说起这个,阿巧是有些自豪的。

这一切可都是定国将军打下的。

妃千笑的母亲,北齐的女将军,屡次立下汗马功劳,北齐的女子无一不仰慕她。

这也是为什么,妃千笑再怎么荒唐,也无人敢动她。

只可惜定国将军已不在,只留下这将军府给妃千笑一人住着。

这将军府太大了。

自定国将军去世,妃千笑便时常做噩梦,哭着要自己的母亲。

阿巧为她寻医问药也没个结果,那群无能的庸医只说是心病。

所有人都说妃千笑活不到及笄,唯有阿巧不信。在阿巧的悉心照顾下,妃千笑出落得愈发标致。除却行事孟浪,做事不修边幅,单论风姿,皇城贵女无一能比得上她天姿国色。

“主子,您忘了,南疆战败,才送了一批珠宝到我们北齐,皇上还赏赐了您许多。”

听着阿巧的话,妃千笑有些恍惚。

阿月的喘·息声,阿月的哭声,还有阿月拿剑指着自己时冷漠的模样……她都历历在目。

那样子,看得妃千笑心里好难过。

好歹在一起三年,那小公主当真绝情。

“主子,您没事吧?”

听阿巧这么问,妃千笑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是罢,是做噩梦了。阿巧,今日是初几?方才你说什么姑娘?”

“今日是二月初二,小郡主,您忘了,前日您把一浑身是血的姑娘带回府中,让人好生救治。府医忙活了一天一夜,这才救回那姑娘一条命。”

二月初二……

永安十八年的二月初二。

一个月前,北齐大败南疆,南疆国自此要年年向北齐进贡珠宝与美人。

上一世,妃千笑便是在这晚的宫宴后折辱了敌国的小公主。

想到姜祁月眼里的恨意,妃千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太吓人了,真是太吓人了。

自己真的是在做噩梦吗?

不,那不是梦,自己重生了。

被姜祁月杀死后,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

妃千笑并不恨姜祁月杀了自己,若自己被那样折辱,只会报复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