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申屠岚,姜祁月无力地坐回去。从前她要什么都有,哪怕南疆不敌北齐,女帝也从不让她为这些事情烦心。

她无忧无虑地长大,直到被皇舅的人刺杀,险些丢了性命,姜祁月才知自己有多没用。

她既不能像长姐那样为她们的母皇分忧,也不能像姜祁煜那般与战场上杀敌。眼下妃千笑受连累,她也不能护着她。

姜祁月确信,若是她皇姐身边的人受冤枉了,她皇姐必不会让那人受委屈。

“流光,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是了。”正当姜祁月伤心,熟悉的声音出现,让她觉得如梦初醒。

妃千笑不知何时到了锦章殿,她走上前,替姜祁月擦净了眼泪,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阿月,你不必为此难过。”

姜祁月扑进妃千笑怀里,欢喜之余,忽然有些后怕。

她才答应了申屠岚不会惹事,怎么妃千笑就开始惹事了?

姜祁月吩咐流光锁好门,她紧张道:“妃千笑,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敢乱跑?母皇本就怀疑你,你不好好在漱玉宫待着,万一母皇怪罪下来……”

“那便让她怪罪。”妃千笑轻轻捂住姜祁月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放心不下你,这才过来了。阿月,你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伤心难过,也不该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从前妃千笑什么都怕,又什么都不怕。她要处处提防着别人要取她的性命,但若有人明面上对她不敬,不论对方是谁,她都不会客气。

多荒唐的事情她都做过,如今心中有了姜祁月,她竟变得畏首畏尾。

最开始的时候,她害怕留在小公主身边小公主会嫌她烦。可见不着小公主之后,她又忍不住想念。等她真的见到小公主身形憔悴,又忍不住难过。

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直到今日,妃千笑被软禁在漱玉宫,她才突然醒悟。一味的逃避根本没有用,她越是逃避,别人就越是不会放过她。

妃千笑:“阿月,我待在漱玉宫里什么都做不了。有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一味的顺从根本没有用!”

南疆的人不会记得是她交出了布防图,不会感激她救了姜祁月。

她们为了让这一仗听上去赢得漂亮些,会不惜一切办法让她闭嘴。

姜祁月不解道:“只要我母皇答应了,旁人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妃千笑:“阿月,当初陛下允许二公主带兵抓我,不是为了让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让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我母皇对我那样好,她怎么会这么做!”姜祁月难以置信地望着妃千笑。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她的母皇都会给她。她只是想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母皇怎会阻挠。

妃千笑半跪在姜祁月面前,握着她的手,道:“阿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前世的时候,你流落北齐三年,南疆的人都没有寻得到你?”

前世的时候,若非她带着姜祁月去外头听戏,姜祁月自己找到南疆潜伏的细作,只怕她还要被困在府上。

从前妃千笑没有细想,如今她只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知道南疆女帝最宠爱的便是小公主,可为何小公主遇害失踪,女帝连害她的人都没有找到。

姜祁月甩开妃千笑的手,“你不要胡说,当初我母皇一直派人在找我,只是当时的情况……我母皇待我那样好,她不可能害我!”

妃千笑不忍把话说得太重,可她很清楚,若女帝真的最心疼姜祁月,就不会把她娇养成这样。

南疆的公主该学的从不只是琴棋书画,她们大多生下来就学习治国之道。再不济便像姜祁煜那般,学些武艺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