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亭坐在门槛上,一双长腿无处可放:“商铺损毁统计的怎样?你不如先担心一下燕王府的声誉吧。”

“那根本就不是我们燕王府的人,这般行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狷素愤怒。

“谁能证明?”陆华亭道。

“我和狂素都在场……我们喊了的,只是对方人多势众。”狷素气得将腰带扔在了地上,他们都是燕王府的人, ろんぶん 证言又有什么价值。

“百姓自有眼睛,有耳朵,他们是相信你说,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陆华亭将那绣着府纹的腰带捡起来,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所以啊,那娘子是宫人,岂不是件好事?我不拉她下水,日后谁来给我们作证。”

狷素张大嘴巴,半晌才道:“只是长史, ろんぶん 你怎知道她还有后招?若是跟我们一样,也没有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陆华亭看向门外的晚霞,意味不明地答,“如果没有……没有,那就可惜了。”

他原本只是想:这么重要的一张牌,埋伏在在长安城的细作们,怎可能看着她遇险,定然会来相救,细作总有细作的办法,届时牵出一串细作, ろんぶん 也省得慢慢查验。

可惜了。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办法脱身。

她人在宫闱,却如此清楚地知道骨哨的事,可见是对民间格外了解……也颇有感情。

陆华亭心想,宝安公主的女使,应该是生长在长安城的吧。繁花如锦的长安城。

不似他,生在凄山野水边,才会有这样冷硬的心肠。

狷素见陆华亭拎着羃篱娘子留下的丝帕,不知在想什么,想替他收起。刚一伸手, ろんぶん 陆华亭忽地将丝帕握紧,让他摸了个空。

那柔软冰凉的触感缩起来,如攥紧一片云。陆华亭将丝帕收进自己袖中:“走。”

第 16 章

两盒荷花糕摆在面前,揽月的瞳孔放大。

她看了看荷花糕,目光上移,打量着群青。

群青的衣裳和羃篱都挂破了,裙子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周身狼狈,双手交握,乖巧中透着几分忐忑。

“你……不是跟人打架抢来的吧?”揽月舔了舔嘴唇, ろんぶん 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不是。”群青平静地说,“排队买的,真的。”

打死揽月都想不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就这样吧。”揽月没有再追问第三盒的下落,“听着,现在去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待在住所,不要来正殿。”

她说:“太子来了!”

群青看了看四周。

今夜多点起的一倍的烛火和地灯,将殿中照得蓬荜生辉,原来是因为李玹的到来。

群青对太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ろんぶん 能独自待在住所,简直再好不过。

她烧了水,洗个热水澡,正好放松休息。

木桶内热水包裹着她的身体,重生以来,头一次活动筋骨,勉强脱了身,只是松弛下来,才感觉浑身都疼。

三年前的身体没有经历那么多杀伐,虽然健康, ろんぶん 但还很脆弱。

持刀的手腕几乎已经脱力,还有手心蹭破的伤口,被热水浸着,枝枝蔓蔓的刺痛。

群青下意识地想取丝帕包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的丝帕留在了寺中,只得竖着手掌。

陆华亭大约真的命里克她,否则如何解释,只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能被牵累到如此境地?

没想到圣临元年,燕王府如此卑微, ろんぶん 陆华亭能被当街追着砍杀。

逼至绝境,就算是路过一只狗,也不得不当浮木抱住,这一点群青理解。

今日她之所以出手,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