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又走到床边,俯身看那孩子。
孩子身穿圆领袍、腰悬玉佩,连搭在腹间的?被子都是绿丝绸被面,染成菱花样式,一片花团锦簇,一看便是富贵娇养。可惜他脸色绯红,口?鼻不通,双目恹恹紧闭,艰难地呼吸着。
群青伸手探向他,却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ろんぶん 只在被子的?绸面摩挲了片刻,道?:“我?师父开的?药没?问题,你家被子有毒。”
李郎中一怔,那妇人亦惊愕:“什么……什么有毒?”
群青已将被子拉下,扯过床脚的?棉被给?孩子盖在身上。
她走到那妇人眼前,将被子展开,那绿色绸被面在灯下愈发鲜艳:“娘子这被子可是刚买不久的??”
妇人实不明白能与被子有何关系:“是几日前二郎过生辰,家婆从铺子里?挑选的?。你这小娘子好无礼,怎能说它有毒?”
“这被面的?丝绸,是翡翠石绿所?染, ろんぶん 比寻常的?松绿更鲜亮,成本也更低。只是此染料会慢慢散在空中,大人吸入还好,孩童敏感,会咳喘高热,我?说‘有毒’并不为过。”
群青道?,“娘子若不信,将这被子铺开,过段时日看看,色泽会慢慢变暗, ろんぶん 都叫二郎吸入体?内了。”
那妇人闻言大骇,群青从袖中取出符信给?她看:“不瞒娘子说,我?从前在宫中尚服局当过差,这翡翠石绿曾引入宫中用以织染,后来因影响了皇储公主,很快被禁用了。”
宫中尚服局,天下最高等级的?织物都罗列在内,还能有错么?
又群青将被子移走一会儿,那孩子的?呼吸果然变得绵长平缓了些。那妇人看向群青的?眼神,变成了信任和依赖。
群青将小被子卷起来, ろんぶん 放在桌案上:“娘子,我?师父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圣手,不过是云游到此,未料遭你如?此责骂?他开的?方绝无问题,不过是与这翡翠石绿相?互对抗,药效无法体?现?。”
说着,她接过一旁侍女手中的?药,轻而缓喂给?那孩子,他的?口?鼻不通之?状很快压了下去,喝完药就安睡过去, ろんぶん 她的?心也放下来。
那妇人脸上赧然,忙起身作揖:“是我?误会这位郎中了,还请您谅解。”
李郎中嘴唇颤抖,他看看那妇人,又望向群青端着药碗的?身影。这影子,与当年遇到街痞时,提着药箱倔强地挡在他身前的?小娘子重合。
最后那些人打不过她,脑袋都给?药箱砸破了,还是他去拦的?架。十几岁的?小娘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像一尾鱼, ろんぶん 抱都抱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六娘,是群青啊!怎么能不记得呢?
“六娘……”他终于道?,“你是六娘,你怎么到这里?了?宫里?的?差事不要?紧吗?”
群青手一顿,说:“不要?紧,我?是来找你的?。”
她站起身,抓住李郎中的?手。又向那妇人道?:“娘子,我?有一事不解。”
那妇人道?:“本是我?该道?谢,娘子尽管问。”
群青道?:“你家祖宅放了几个?染缸, ろんぶん 挂绳上似乎还有丝片,自?己就是丝商,还需要?去铺子内买被面?”
那妇人的?神情顿时黯淡:“早就不做丝商了。家翁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大丝商,郎君败家,指望不上。不瞒娘子说,以前我?家哪里?会找游医看诊,都是去医馆,也不知?今日这诊金……”
原来败落之?家,难怪偌大的?家中,连仆人都没?有。
群青道?:“我?们不收诊金, ろんぶん 想找娘子打听一件事。不知?娘子可知?叙州城中流行的?‘玉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