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绣布又薄又透,群青放轻了动作,龙角刚刚现出形态,那布料忽然从落针之处,向下绽开一条狭长的缝隙。
她把布绣裂开了。
群青看了看自己?的针, ろんぶん 这是过去八年,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屏住呼吸,向裂痕两侧下针,针尖微颤抖,想封上这裂口,然而刚拉住了线,横向又绽开一条裂缝,像一张狞笑的嘴。
再绣下去只会裂得更多。
群青看向身?旁,崔滢的布料就平整无事,她绣得很小心, ろんぶん 龙头、龙身?已经出现。顾尚衣看了看群青那两条裂缝,摇摇头走?开了。
这时,内侍的尖声通传:“韩婉仪到”
韩婉仪在奉衣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殿内,携来淡雅的熏衣香,柔婉道:“本宫与?吕嫔娘娘、燕王妃共同管理内宫,听闻尚服局选女官,便作主出了这一试。”
她说?:“你们绣架上的并非普通的绣布,是贵主们奉迎佛骨的仪式上要?穿的祷服衣料,西域扶桑国所制‘涣雪纱’,薄如蝉翼, ろんぶん 净白如雪,能加工此?料的人,日后才?便于履职。”
众人应是。群青没有抬头,却如芒在背,之前她威逼过韩婉仪,没想到对方选在这时报复自己?。
果然,那股香气近了,韩婉仪看见她的绣架,轻摇小扇:“那等只会耍耍嘴皮,却连基本功都不过关的, ろんぶん 便不要?取用了。”
顾尚衣悯然看一眼群青,此?女之前得罪过韩婉仪,前面蹦跶得欢快,哪能想到自己?也是那只螳螂呢?
这涣雪纱对于贵女来说?并不稀奇,崔滢笑笑,只觉十拿九稳。宝姝轻声道:“我们办不到的事,总有更厉害的人来惩治。”
群青把针别在了绣布上,不再绣了。反正她来参选只是为了燕王妃,也不一定?非要?中选,且看韩轻絮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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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晦明变化,很快闷雷滚过,雨丝又连绵坠下。潮气涌进殿内,韩婉仪看着窗外说?:“看来天公不作美,时辰到了,想必尚服局的女官们接下来也有差事,今日你们就先选到这里吧,改日继续。”
时辰到了,是因为前面两试被打?断的缘故,虽然超时了, ろんぶん 但哪有分成?两截考试的道理?
韩婉仪却说?:“日后你们手上的绣活被差事打?断的时候多着呢,谁能接得快、接得毫无痕迹,谁才?能说?是绣工出众。”
说?完撂下哗然的娘子们,缓缓离了殿中。她都这样说?了,众人只得起身?,锤着僵硬的肩膀和后腰,先回去等候消息。
韩婉仪的奉衣宫女香茅经过群青时,撂下一句:“娘娘在湖心亭等你。”
韩婉仪果然要?见她。
群青跟着香茅出去了。
穿过曲曲折折的水上回廊,两边的湖水被雨打?得弹跳水花、泛起雾气,湖心亭中两道纤细的身?影, ろんぶん 远远看去倒好像水墨画一样。
“本宫有心不连累你,你倒好,竟然威胁本宫。没有立刻找你,不过是身?体没有休养好,可不意味着本宫就是软柿子。”韩婉仪坐在亭中,“说?罢,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群青望向她隆起的肚子,她说?的自然是是假孕之事。韩婉仪给她一个下马威,无非是忌惮她,这欺君之罪, ろんぶん 可比一个尚服局考试重要?多了。
韩婉仪的几个宫女挡住了她的退路,下着大雨,这四面无人,就是把她扛起来丢溺进水里,也没人看见,看来今日是无法轻易脱身?了。
群青道:“奴婢不仅知?道娘娘已经流产的事,还知?道那位许郎君的夫人,其实?是娘娘家里人替他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