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声音很轻,几乎只剩气音:“江迟......”
江迟把脸上白条掖在耳后,扶起秦晏靠在床头:“头还晕吗?”
秦晏摇摇头:“有点渴。”
方思折站起来,去餐厅给秦晏接水,端回来问秦晏:“饿吗,给你煮点馄饨?鲜肉莲藕陷的。”
秦晏真渴了,吨吨吨喝掉了一整杯水。
江迟应声说:“给他煮点吧老方,他中午就没吃饭。”
秦晏还有点迷糊,一睁眼身边好些人,还都是奇奇怪怪的造型。
他环视四周,感觉头很沉,还有点耳鸣,便把额头半抵在江迟肩上,等耳边的嗡鸣声消失。
江迟摸摸秦晏的头,发觉秦晏发丝微潮,看来睡着时出了不少汗。
秦晏清醒了一些:“你把我带回家了......”
江迟说:“嗯,没把你往楼上带,在楼下方便点。”
洪子宵也凑过来:“麻醉后容易呕吐,江迟怕你被呕吐物呛死,我们都在这儿看着你。”
秦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他还穿着原来的衬衫,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吐,衣服上很干净,扣子解开了几颗,椅背上搭着西服外套......还有他的裤子。
江迟把他裤子脱了,换了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
秦晏身上全是汗,昂贵的衬衫布料贴在后背上,带来种并不舒适的触感。
“我得洗个澡。”秦晏说。
江迟很不赞同:“不好吧,你会晕的。”
秦晏抻了抻衣领:“很不舒服。”
江迟从床头拿过来一件T恤衫:“那把衬衫脱了,换这个。”
秦晏点点头,抬手解扣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手微微颤抖,像刚装上的假肢,全都不太听使唤,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不是靠着江迟,他可能根本都坐不住。
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确实没法洗澡。
秦晏和扣子较了半天劲。
洪子宵都看不下去了:“江迟你帮他解一下,他这半天也没解开。”
江迟和秦晏对视一眼,见对方没拒绝,伸手把秦晏的衬衫扣子解开,脱下了挺括的衬衫,换上了干爽柔软的旧T恤。
秦晏投桃报李,顺手帮江迟把脸上的白条摘了下来。
洪子宵见秦晏鼻尖还是一直冒汗,拿了纸抽递给秦晏。
秦晏抽出两张纸巾按了按鼻尖:“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气什么啊,你是我们老小,照顾你是应该的。”
洪子宵也想摸秦晏的头以示友好,才一抬手,瞥见江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只得悻悻收回手:“行行行,不摸了!就你能摸。”
江迟把洪子宵脸上的白条拽下去,悠悠道:“我可没不让你摸。”
白条后面的双面胶贴着皮肤,猛地一拽超级疼,洪子宵干嚎一声:“卧槽,江迟!你公报私仇!”
方思折端着馄饨走进来:“洪子宵你别吵,人家刚醒,头还晕呢。”
洪子宵哦了一声。
方思折:“你哦个屁,把小桌支上啊,没点眼力见。”
铁三角里面本来洪子宵最小,加入个秦晏后,洪子宵的地位直线下降,但他一点都没不高兴,反而特别乐意照顾秦晏。
也说不上为什么,就秦晏身上就有种‘都来服侍朕’的睥睨气场,总是能激发起洪子宵身上的狗腿血脉。
洪子宵把小桌放到床上,从方思折手中接过碗,被烫得嘶了一声,几乎是把碗扔到桌子上的。
那么大一碗馄饨扔下来,威力堪比核弹,好在碗底够大,总归稳稳当当立住了,只是汤面晃荡着,泼出几滴热汤,溅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