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还疼吗?”瞧这可怜样。
“疼,”他闷声说,“......再帮我倒杯水。”
我任劳任怨又给他送了杯水,递到他嘴边,他一下灌进去大半杯,摇头说不喝了,我就放回茶几上。
刚坐回沙发,猝不及防被宋西川从后揽住,抱了个满怀。
他的唇触在我裸露的皮肤上,额前的发丝惹得我直痒痒,环在我腰间的手就如他性格般强硬,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复又缩紧手臂,将我往他胸前靠。
我觉得宋西川身上很热,不是欲火焚身的热,就是单纯的湿热。
这种姿势很尴尬,我想偏头看他都看不到,而他想对我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松手。”
这像一个开关,当我就这么半轻不重地触碰后,宋西川就没了声响,没了动作,只是静静埋首,而我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皮肤又湿又热。
“......我骗你了。”半晌,他突然说。
我心一紧,“什么?”
“其实我没在西苑路租房。”
没在西苑路租房?
过往一个月在西苑路,在这所小区发生的种种,宋西川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在我脑中如放电影般掠过。
我愣怔片刻,这才从中捕捉到奇怪的地方,而这奇怪的地方一经放大,便瞬间成了涛涛洪水,直淹没我的耳鼻,叫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明白宋西川话里的意思,他是说,其实他没有搬过家,他一直在东庄路住着。他当时在药店和我说的话也只是个幌子。
而我回忆起次次在小区里偶遇宋西川的情景,原来那些“偶遇”并不是偶遇,是他专门针对我的蹲点,是他纠缠不休的明证。
我搞不懂这种“偶遇”对于他有什么意义,但种这刻意让我觉得心颤,甚至是心慌。
当一个控制欲如此之强的人做出这些事,尽管他的最终目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复合,但这过程无疑会压迫我的神经,让我觉得处处都是他,处处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我凭何让他来这样围着我转?
“我来小区,只是想看到你,”宋西川带着鼻音,语气也随之变得柔软,“离你近一些,我会安心。”
他说着,环在我腰间的手猛地一缩,我便被他扯过,听他在我耳边呢喃。
“我不能离你太远,我忍不了。”
一时之间,我分辨不清这股莫名的情绪来源于心慌还是心涩。
静下来后,更多只是无奈,无奈又好笑,倘若我能拥有让一个人对我如此执着不放的念头,那这毫无疑问也是我的一种魅力。
宋西川好可恶,宋西川又好可怜。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真切地感觉到他在害怕,而这害怕从何而来,我无从得知。
“因为那场噩梦吗?”我问他。
“......”
“梦都是假的,”我轻声说,试图安抚他,“你可以试着吃点安神药,也许就不会做梦了。”
“我最近经常做噩梦,吃药没用,”宋西川沉默片刻,颤声道,“我觉得在你身边......是唯一解法。”
我呼出一口气,“你是铁了心一定要搬过来住?”
宋西川闷闷地说:“你就当我是普通合租的房客,我可以睡沙发。”
“等你明天彻底清醒了,再和我谈这些。”
我直起腰背,想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许是宋西川知道今晚多说无益,就恹恹地松开了我。
碰了碰他的额头,还有点烧,我叫他再吃点退烧药,他拗上劲儿了,跟我说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吃,谁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