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他突然开口:“那个架子上摆着的不倒翁,是你新买的?”
“啊,什么,”我分出神往架子上瞟了眼,“哦,那个是我部门里的同事送的,新年礼物。”
“谁?”
我随口答:“一个新来的小姑娘。”
话音落下,宋西川却迟迟没有反应。
我转过头,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了?”
宋西川侧眸,“那姑娘对你有意思?”
“应该吧,”我大方地承认了,怕他误会,又给他打了个包票,“但你知道我性取向不直,不可能和她谈的。”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心情略有回转后,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节目上。
那嘻嘻哈哈的声音,让我神经都放松几分,身侧坐着的宋西川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双手环臂,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他说:“改天我送你个摆件,你把那个不倒翁换下来。”
*
“你想送我什么?”我随口问,“相框还是鲜花?”
宋西川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但是这些我现在都不需要了,你以前又不是没送过我,”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架子上的干花,“我全扔了。”
“嗯,”我挑衅般的语气并没有让他神色动容,他似乎觉得这非常合理,“反正都是过去的东西,扔了就扔了。我以后可以送你新的。”
我与宋西川对视三秒,告诉他:“但是记忆不可能扔掉。”
宋西川笑了笑,“那我可以送你些别的。”
我面色一沉。
他无非是觉得我回忆起曾经的事物会觉得痛苦,所以索性就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语。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他会为我创造新的回忆。
宋西川无视我的沉默,又说:“何知,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重新接纳我,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我嘴角一僵,一改先前懒散的姿势,直起上半身,“因为我现在对你说的话毫不在意,也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复合的可能性。宋西川,你为什么总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宋西川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仿佛扒去我所有的皮肉和伪装。
我觉得此时我们大有即将开始吵架的趋势,但按往常来讲,我必然会是先服软的那一方,因为我总惯着他,惯着他要比惯着我自己要多。
电视里还在播放春节小品,阵阵笑声传来,让这默然的气氛稍微缓和,却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宋西川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完完全全留在我身边。”
我眉头下意识一皱,随后又和缓下来,笑了声:“那你试试吧。”
我面上是要和宋西川撇清关系,但也许起了反作用。
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出在他身上。
昨夜后来我便没再和宋西川聊些什么,节目看到后来我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宋西川就问我要不要先去睡觉,我和他说,你不走,我怎么去睡觉呢。
他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想走的打算,而是反手往我怀里塞了个靠枕,让我困了就抱着这个眯一会儿。
看着怀里的枕头,四四方方,哭笑不得,许是宋西川还记得我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睡的习惯。
顺势地,我心里就这般理所当然冒出一个离谱的疑惑这人都在我边上,为什么我还得抱着枕头?
但这想法并没有在我脑中盘旋多久,因为抱着枕头让我感到安心,随之即来的困意很快便席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