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说出话,何知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了。因为梦境的尽头是了无的黑暗,耳边是滴滴滴的声响,枯燥乏味,令人作呕。
好像怎么也逃不开。
......
*
这该是我动完手术后的第一次睁眼,全麻的药效不知道过去没有,医生不让病人马上睡觉,至少保持清醒两个小时,观察生命体征。
但我根本不清醒,昏沉中听到别人的对话,听到宋西川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也不知道这样在睡着与清醒间徘徊了多久。
好累,好麻,随着时间流逝,身体某处的阵痛也被放大,不自觉地皱起眉,又感觉到眉头被手指舒展开。
“医生,他好像......能给一点.......”
不多久,我的嘴里被喂进药片,耳边是宋西川在问:“......还痛吗?”
我轻轻哼了一声,没力气说话,但阵痛似乎随着他的话语而逐渐消失。
是止痛片吗?
药效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
我带着疑惑,渐渐沉入新的梦中。
恍惚间,眼前从黑暗变成昏明,像是有细碎的流光呼啸而过,耳边是风声,吵得要死。
我刚皱起眉随着一声咔嚓的闷响,声音很快便消失了。
车正驶过立交桥下方,右侧窗户被主驾位的人关上,过了几秒,听到身旁的人问我。
“你怎么想的?”
梦中对人的感知总是很迟钝,我不太明白这人是谁,但嘴已经张开,替我进行无关紧要的回答:“没怎么想。”
那人沉默片刻,说:“如果你考虑清楚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我似是很轻地嗯了一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而后话头却像回马枪,转了个措手不及:“我觉得这没什么区别,我无所谓,反正结果都一样。”
那人不赞同我的话,没有摇头,只是说:“有区别。”
“那是对你来说有区别,”我低头抠着手指,“对我来说没区别。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坚持下去,我就坚持下去好了,反正钱都是你出的,我还是还不清了,多听你的话,让你开心就是。”
那人似是无奈极了:“不用考虑我。”
“为什么?”我反问,有些不悦,“你不就是想让我按你的意思做吗?我现在答应你了,你却又不愿意,你什么毛病?别老这一出那一出的,别说什么不考虑你的话,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不去考虑你,你非得来照顾我的时候,不就是想我重新念起你的好吗?”
情绪有些激动,连带着上呼吸道有些难受,难以呼吸,手脚酸软无力,我靠在椅背上,那人口头让我缓缓,吸气、呼气
我终于慢慢静下来。
“说好了不吵架,你可以单方面骂我,但不要过于搅动自己的情绪。”
那人说话间,目视前方,手却朝我伸来,期间极快瞟了我一眼,最后精准无误地落在我头上,不出三秒,又放下了。
“我……”
大脑的意识从这里开始模糊,接下来的对话我听不清,记不明,复又清醒时,已经能认出身边的人了。
是宋西川。
“……”
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却不知道他讲了什么,耳鸣消失后,才终于捕捉到清晰的语句。
“……哭有用吗?”
“没用,”我下意识反驳,但马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但有时候是有用的。”
宋西川状似无意问:“你哭过很多回么?”
“是啊。”
我竟然毫无心理芥蒂地承认了。
这不应该,我明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