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地下二楼到处都是这样的静悄悄,远处的司机蹲在地上,双手捧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表情很专注。
陆冕用十足的耐性等待,眼看着夏晰把手伸进背带裤的口袋,这条裤子宽宽大大的,衬得她脚踝细细一小圈,像是轻易就会折断一样。
当她把药盒拿出来的时候,他看清了,那是一盒布洛芬。
“我有点痛经。”夏晰说得心脏砰砰直跳,与上次的谎言一样,这句话她说得手心冒汗。
还好,她今天来了例假,刚才在药店里结账的时候,顺便就叫店员拿了盒止痛片。
陆冕看了那盒药一会儿,握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浅啄了一下。
“这两天我在这里陪陪你。”他抬起脸,目光在她单薄的肩上久久落着。
“刚才那个人是谁?”然而这一切没有结束,陆冕接着淡淡问。
夏晰知道,他多半是都看到了。
“路过的医生,”她这样说,好像也不算撒谎,“我买的药是他建议的,他让我有空去做个检查。”
夏晰把名片从口袋里一并拿出来,也是万幸,上面的抬头只写了医院的名字,没有标明具体的科室。
陆冕垂眸看了看,从她手里要过,不假思索便揉成了一团。
夏晰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它在他的手中划作条抛物线,飞进脚边的垃圾桶。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子?”他微哂,说出来的话令人无可辩驳,“这种陌生人,以后不许搭理。”
☆、未接来电
白色的纸团静静躺在垃圾桶的角落,一下也不挣扎。
夏晰收回视线,转往窗外:“我先上去了。”她开门的动作被陆冕轻轻按住。
“去我那边吧。”他捉着她纤细的手指,不由分说拢在掌心,稍显疑惑地转头,扫了一圈停车场的环境,“你这几天一直住这种酒店?”
能住得习惯吗?
这种级别的酒店,已是那个小剧组力所能及挤出的最高预算,比经济型的略高一档,陆冕倒不是看不上,他自己赶行程时也偶尔需要将就凑合。
但她可是夏晰,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在家或出门都习惯被一群人围着伺候,怎么忍下来的,连一声抱怨都没有过?
“这里离片场近,来回很方便。”夏晰说。
从她的脸上找不到委屈的情绪,仿佛这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陆冕注视着那对黑茸茸的眸子,若有所思。
“我那儿也很近的,”他拉住她,柔声哄诱。
“明早我送你去片场。”他又这么说了,夏晰将手缓缓地抽出来。
低着头,终究是顺了他的意:“我先上去拿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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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车重新驶出了地面,开回它来时的地方。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确实比小小的商务间来得豪华宽敞,夏晰被陆冕领进门,却也没什么闲心去那落地窗前的水吧里坐下品一杯红酒,她能睡觉的时间剩余不多,整理了带来的日用品,她径自就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裹着浴袍走出来,陆冕正站在桌前拆开止痛片的盒子,他烧了热水,倒在一旁的杯子里凉着。夏晰双手将它捧起来,慢吞吞地吹散上面飘绕的蒸汽。
“烫吗?”陆冕瞥来一眼,水温应该已经比刚烧开时凉了不少才对,然而夏晰是个猫舌头,温度只要稍微高一点点,都入不了她的口。
他目光动了动,搁下了止痛药:“我去拿瓶水给你兑一点。”
趁着陆冕转身去水吧的当儿,夏晰从带来的包包里摸出只小盒子,里面装着枚她每晚都要吃的药片,她把它丢进嘴,再一把将空盒子塞回包里。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陆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