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江里打鱼,年轻男子做水手,游方时节对姑娘们唱歌,都跟个雀儿似的,我想没人不高兴,他来了,他也高兴。”

“难怪他不想回来了,宫里没人唱歌,御花园不种那么多竹子,想出去散散心,走两步,也到头了,宫里,就是块小小的地方,困着那么多人。”

康妃哀叹着,唤人取来韩奉写来的信,当沈卿雪的面,命人一封封都烧掉了,火花在她脸庞上跳动过后,熄灭了,她最后看了一眼沈卿雪,“沈姑娘,皇上不在宫中,实在难见,我也许久都没有见过皇上了。若死前还能见他一面,我会陈情的。”

“多谢娘娘!”

沈卿雪不停地给她磕头,帘子放下来了,沈卿雪被请了出去。沈卿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康妃娘娘放下来的帘子,像是囚牢放下的门锁,心中生出一层凄凉苦楚,又不免哭了起来。康妃住的地方逼仄,在里头闷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到外面才稍微舒服些。花园里也没有树,皇城御花园,还不如镇溪水边的那片竹篁。

待沈卿雪走后,康妃吩咐贴身女官:“前两年祈雪用的皇幡,还有今日献的绣画,都送到皇上那儿去吧,若皇上还记得那场雪,韩奉还有一线生机。”

第三十六章 娘娘薨了

沈卿雪见到了娘娘,彭翼南却没见到皇上,只在内阁值房拜见了各位大学士,在兵部走动了几日,商量东南出兵。特别是内阁次辅徐阶大学士的老家也被倭寇徐海所占,时常留彭翼南谈论一整日,很晚才回会同馆。

这日,彭翼南也回得很晚,面色凝重对沈卿雪道:“娘娘薨了。”

沈卿雪愣了半晌,眼泪蓦然涌了出来,那日去见娘娘就很不好了,沈卿雪也知道她命不久矣,谁知来得那么快,不禁又是懊恼又是悲伤,后悔不该去打扰她最后的日子。

彭翼南安慰她:“听说娘娘这两年一直不好,撑着身体给裕王选妃、成婚,不敢出一点差错,去年受了点凉没治好拖成重病,皇城里的主子们向来金贵,这不怪你。”

“这事就是跟我有关,娘娘最后召公公回来,也没见到他。”

沈卿雪眼泪止不住地流,陈进还以为她是为韩奉哭,安慰她:“沈姑娘,别太伤心了,娘娘虽薨了,咱们还可以想其他法子。”

经他一提,沈卿雪更是难受得心上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喘不上气来,对宫中方向磕了几个头。

“娘娘死前,都没见到万岁爷吗?”沈卿雪擦着泪说,“夫妻如此薄情,娘娘的命实在太苦了。”

陈进说:“万岁爷不在宫中,在外头修道不好见,见得最多的是大太监们、内阁首辅,不过要见他们,都得要银子使,咱们想办法去求求他们吧。”

“首辅不行。京中局势错综复杂,韩公公明面上还是裕王殿下的人,我们永保州也是经他牵线搭桥到了裕王门下,次子景王与长子裕王争太子,首辅站在景王那派,送再多钱不过是打水漂。”

彭翼南把沈卿雪搀起来,重重叹了口气,“内阁的徐大人说,他不过是个犯事的太监,娘娘薨了,裕王不能管。景王和裕王较劲,两边都不可过分,皇上这才把他晾着,也不急着判,就是借苗人叛乱一事抓裕王个错。此事因永保州而起,我再去跟徐大人说说,还有转机的,总之很是复杂,说也说不清,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吧。”

“不仅是妻子,连儿子也要防着。”沈卿雪更觉悲苦。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听彭翼南继续去内阁,便说:“那我也想想办法,去见大太监。”

陈进跟韩奉的时候,认识个大太监府里的门房,不过要银子,还要带礼物。彭翼南给她借了五百两,二百两买通个门子,其余还要钱去填。沈卿雪把带来的绣品全拿出来去集市上售卖,也没有什么收获,原来的买家听说是永保州来的苗人绣品,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