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锦衣卫却态度强硬,说皇城里的人,只能皇城来审,轮不到苗人土司,彭翼南带不回韩奉。
沈卿雪则后悔那日由锦衣卫带走了他,她什么都没做。
沈卿雪跟风禾靠着肩坐在一块烧纸,灰烬迷着眼睛,忍不住落泪。风禾也在哭着,却擦了擦沈卿雪的眼泪,“别哭了,噶婆肯定不准我们这么哭,她走客变龙去了,我们还活着,还有好多事要做,哭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你说的是布厂和绣坊?”
“你知道吗?我噶婆手上其实有残疾,年轻的时候摔下山坡,弯不起来,她做的活都是很慢的。”
沈卿雪暗自惊讶,“婆婆拖着……动不了的手,做给宫里的绣品?”
“她常说,再笨的手,还会穿针,一天一天的,没有过不下去的事,我阿爹和阿娘都走了,是她一直带我长大,若不这么讲,这日子怎么过得来呀!”
沈卿雪转过身拿纸钱,背着风禾,在眼眶揉了一下,顺势擦去眼泪。
烧完纸,风禾头靠着棺材,刚上好漆,一股刺鼻的气息。
“小时候,这副棺材放在后院柴房,我最怕它了,一看到就想到鬼啊,妖怪啊,感觉他们半夜要来找我了。我嘎婆告诉我,她以前也怕这个,她爷爷就说呀,就两块烧火柴板,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怕什么?”
风禾一边笑了起来,一边哭着,“他们老了是看透了,可我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我本想赚够了银子,好好让她最后享两年福,谁知这也办不到了,我该多去看看她,她老念叨着想看我成亲,要给我办喜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就放心了,我忙,压根顾不上这些……”
沈卿雪揽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两人都没了嘎婆,沈卿雪还失去了韩奉。两人之中,总要有个人要撑起来。
伤还没好,沈卿雪回了镇上,与风禾准备重新开张绣坊。陈进,彭翼晚等好友都劝她们再休息几日,两人没明说,可心里都知道,不能休息,忙着忙着,一天一天,那些难受的事才不会随时想起,给心中忧愁找了个忙碌的出口。
绣坊重开的消息传出去,一大早,门口就聚集了许多女人。
沈卿雪站在台阶上,对她们说:“若是土司王叫你们来的,还是回去吧,我希望来的人是真心愿意来的,不是被人逼的。”
“阿贝,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贝莫提着蒸桶站了出来,“绣坊能重开,大伙都高兴,前段时间我们错了,那么多人乱说话,我们也害怕得不敢替你说话,对不起大伙来给你赔罪了,你瞧,这是大伙送你的姊妹饭。”
打开蒸桶盖子,米饭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大桶糯米饭,紫、黄、红三色拼在一起。
贝莫说:“大家一起采了红蓝藤、姜黄、神树枫叶,做了这锅糯米饭,吃一口姊妹饭,保佑吉祥如意,来年没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