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圆珍姨招呼韩奉喝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视线,只说有事要忙回去了。圆姨抱着沈卿雪直说她命苦,圆珍姨在门外也听到这番话,和沈卿雪一样又惊又叹,感慨若韩奉不是个太监,倒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娘,什么托不托付的?绣房就够我忙了。”
嘴上虽这么说,沈卿雪望着手上包住的帕子,轻轻摸了过去,好像他的触摸还留在手臂上,温柔拂过,伤口不疼了,但她心里存了另一桩心事。长了二十来岁,连孩子都有了,这样姑娘家的心事,倒是第一次。
她并不喜欢男女之事,准确来说,是厌恶。出嫁前还对丈夫有些年轻姑娘的期待,第一次同床过后便都没了。龙麟云喝得醉醺醺的,什么都不说,把她推到在床上,胸前一片被他咬得像烂掉的红桃,他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疼得撕裂出血了,他得意洋洋。后来每次同房都很痛,被弄得哭了,却被他打骂,嫌弃她无趣,放不开不会玩花样。
若是韩奉,他的触碰很轻,素日的习惯似乎便是如此,连拔剑也如同捏着绣花针轻盈,可是……她想东想西,意识到把韩奉与之前的夫婿相比较,立马又羞得不得了,心事同与龙麟云的折磨一同袭来,刺激得她睡不着。
第十七章 一看公公就没夫人
韩奉带着沈卿雪去了土司城,彭氏三土司都在。彭酌生坐在堂中主位的梨木椅子上,彭翼晚和彭翼南两姐弟陪坐。
韩奉先提了募兵对抗倭寇的事,东南沿海港口河川众多,汪直、徐海登陆劫掠,明军承平日久难以对抗,倭寇连连攻破许多县城,生灵涂炭。
彭酌生虽是土人,却跟汉人一样圆滑,推脱说军费不够,再者永保狼兵去黔中打仗去了,人手不足。两人推三阻四打了会儿太极,见说不出什么,韩奉话锋一转,打着佛珠笑着说:“军屯最近在做些刺绣生意,生意小是小,不过也是筹集军费为皇上分忧,唉人手不够用啊,既然土司城男人都没有,出几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她们拿了工钱养家,也让我来帮帮宣慰使。”
“土司城该做的,不劳烦公公了。”
“我受您那么久照顾,该做的。”韩奉不依不饶。
沈卿雪一会儿看着韩奉,一会儿看向彭酌生。彭酌生被说得渐渐理亏,有些松口,彭翼晚把茶杯重重一顿,茶水溅了出来。
“阿叔,这事我反对。”彭翼晚盯着沈卿雪,“苗家女子向来纯良,真到了她沈卿雪的绣房,指不定就把人心带坏了,哪里是几两银子的事。若说银子,土司城还出得起。”
沈卿雪的目光转向彭翼南,他正想劝几句,彭酌生先按住了彭翼晚。
“翼晚,不要激动,慢慢同公公商量。”转头对韩奉与沈卿雪说,“公公,您瞧沈氏的事苗人都知道。苗人不开化,禁忌多,嫌这事晦气要不得……要不沈氏先去问问吧,我也不好强迫大伙去。”
彭翼晚顺势讥讽道:“土司城没人去,也别想打我保靖五寨女人的主意。”
沈卿雪这才看清楚,二人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管要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给他们。散会后,沈卿雪在连廊石瓦下叫住了彭翼晚,气得脸上发红,“翼晚,我未曾做过丑事,你明明知道,为何非抓着我不放?”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
“好,那我就说明白了,你就是喜欢阿方仡肖,才回回针对我,好玩吗?我再说一遍,我与他没关系。”
彭翼晚反唇相讥,“行啊,你做的丑事,反赖到我身上来了。”
她们正吵着,彭翼南挡在她们中间说:“都别吵了,阿姊,姐姐,回去吧。”
架没吵完,就像丝线绕了个死结卡在布上,拉不上来,拽不下去,最令人烦躁。沈卿雪和彭翼晚都瞪着彭翼南,他讪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