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掉她手里的绳子,同时扔给她瓶水。
“喝水!”
连织毫无反应。
人突然被扯过来带向他,霍尧面无表情道:“你是想我亲自喂你?”
瓶盖被他拧开,他作势真要用嘴喂她。
连织睫毛动了动,沉默接过,然后一把泼回他脸上。
她眼眶通红而冰冷,就瞪着他,大有要杀要剐自便的意思。霍尧抹掉脸上的水渍,出乎意料却没有大发雷霆。
他油门一踩,车子继续往山里深处开,最终停在一处茅屋前。
大概是谁雨季搭建的茅屋,在天气正常时便无人居住。
连织不想跟他走,然而手腕被绳子绑着,霍尧绳子一拉,她也只能被迫往前
连织眼神怨毒,声音冰冷,“我不懂你现在还多此一举做什么,难不成还犯贱没被骗够?”她已经自暴自弃到想要激怒霍尧,谁料霍尧并没有反应。
他漆黑的眼睛恍若一汪深潭,讽刺道。
“你想杀了你,好放你去和沉祁阳团聚?”
连织心脏猛然刺痛,身体机能强制屏蔽的痛苦成千上倍涌上来。
她死死瞪着他。
霍尧嘲讽勾唇:“他只怕已经摔下悬崖成肉饼了吧?山林晚上常有野兽出没,闻着味会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连织眼眶通红,恨不能喝他的血。
“你那个同伴也一样,还有郑邦业临死前你知道是什么样子吗?他就趴在地上爬啊爬,想要速效药去救自己一命,结果还是死了。”
两个人都撕掉伪装,毫不留情往对方心窝捅刀子。
霍尧眼底似有猩红之色,连织正等着他失控。
谁曾想他却冷冷扯唇,绳子狠地往前拽,连织又被迫踉跄着跟他走。
茅屋里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他车上有食物,简单生火就能烤来吃。这几天他们交流很少,连织不告诉他为什么非得让他死,他们除了互相讥讽再没有别的话可讲。
多数时候他们一个坐在屋里发呆,一个坐在门边看天。
一天三餐霍尧管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话。
人在安静的地方时间流速就会变得很模糊,今天是第三天,还是第二天了?
连织拿脑袋放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她转头望着窗户漏进来的微光,没有其他的事情去转移注意力,心脏里的痛便只能溃烂不停任由其滋长。
沉祁阳死了。
光是这个念头涌回,连织痛得蜷缩到一起,都压不下那股心绞痛。
想他,脑子里面都是他...
泪水一颗颗砸膝盖,连织伸手抹掉,一颗心仿佛也随着他掉落摔得稀巴烂。
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哪怕脚步声近到眼前她也毫无反应。
霍尧冷冷道:“吃东西!”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杀了我吧!”
和他周旋了这么多天,连织第一次说这种话,她仰头看着他,“你这个烂人手上沾那么多人命,还差我这一条两条?”
有眼泪从她眼眶不停滑下,她嘴唇紧闭在发着抖,霍尧知道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没说话,眼神里更多的是绝望和疲惫。
如果能动手,霍尧还会等到现在?
连织:“如果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你!连同你的兄弟一起杀。”
“好啊,我等着。”
他讽刺的笑意里说不清是在笑谁,说完霍尧就坐去门边。
十多米的距离,他们之间再没有其他的话了,他问不出她为什么非得杀他,唯一的交流便是不断的互相讽刺。
胸口的伤哪怕溃烂,霍尧也不去管。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