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沉母怎么也咽不下。
“都过去了,妈妈。”
连织知道沉母得知真相后神伤愧疚,但她毕竟不是沉思娅,除了一心报仇外对沉家多年前的际遇只有感叹唏嘘。
但他们身份地位不同尚有无数个机会矫正可于大多数浮萍般的人而言,陷害便等同于一辈子泥足深陷。
正在这时佣人上前,说沉希小姐打来电话,想来紫荆山庄看望她和老太太。
沉母:“这么冷的天来回跑干什么,下次她的电话不用专门告诉我。”
佣人吓到了。
沉母在沉家管事多年一向待人和善,还从未下过任何人脸色。
还是连织做了个挥退的动作,佣人讪讪离开。
沉父告知她目前还不是揭穿沉希的好时机,他另有安排。
但沉母心结却久久不下。
她握着连织的手,道:“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后面领养的事?”
她这是连沉希的名字都不愿提了。
连织摇头。
沉母说是在她离开后,女儿的杳无音讯几乎让她一蹶不振,哪怕还有祁阳在身旁,可双胞胎连心,他的存在几乎时时刻刻提醒沉母之前儿女在怀。
曾经有多圆满如今便有多心碎。
沉父工作忙,哪怕悲痛也得跟着考察班子国内国外的走。
没有枕边人述说,不足三年她便有抑郁迹象,闺蜜和妯娌都有明里暗里想劝她领一个,沉母听后果断拒绝,然而顾夫人道佛学有轮回一说。
今日她在这些孤儿身上种的因,来日必将报到自己孩子身上。
沉母那段时间多次去往寺庙,甚至多次听大师讲佛,不知是顾夫人那段话戳中了她还是怎么。沉母最终决定领养一个女孩。
“可领养哪有那么容易?”
沉母道,“我想找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希望今日对她的好,有朝一日能回报到你身上,京市的孤儿院几乎都走过了,但符合条件的却很少。”
连织轻声道:“所以最后领养了比我小一岁的沉希。”
沉母点头
现在想来只怕在领养途中早走漏了风声,才会被江家寻了空隙。
*
“其实,我当年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孩子。”
德国慕尼黑,四五点的时候天外已经黑沉沉,外面又飘着雪。庄园壁橱的火正热烈的燃烧着。
白落梅在德国半隐匿了近二十年后,终于在书房接见了第一位客人。
准确来说是后生。
壁橱的火炉发出轻微的声响,浓郁冬夜,暖黄灯光覆盖在男人的轮廓之上。
大约是正经约谈,沉祁阳收起浪荡和颓懒,只手搭在腿上交叠如桥。
“没想过做点什么?”他眼里含着审视。
白落梅摇头。
阻止又能如何,男人若是离了心桩桩件件都能成为背叛,她阻止得过来嘛。
更可况她比江仲鹤大了近十五岁。
白家当年在京城权势赫赫,而他江氏一族在文.革结束才被正名,几乎是天差地别。这份婚姻最初不过是她的意气之选,他的攀附之举罢了。
“老爷子在最初便立下规矩,有些错误可以容忍,有些却永远不能。倘若他和外面的女人有了首尾,便永不能再得白家支持。江仲鹤前六年也做得极好...”
大概是沉默了近半辈子,骤然再遇华国故人,白落梅难免想倾诉。
她说第七年起江仲鹤身边的秘书便换成了别人,他早出晚归,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先生去了一处深宅府邸,而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时由佣人搀扶着在庭院散步。
“再后来这个孩子便没了任何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