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氲散在冷咖啡里,四处炸裂的气泡层层叠叠往外涌,宋亦洲刚喝了口,现在口腔里发苦发涩。
短暂交谈后连织便离开了,她这段时间在学业公司之间无暇分身,宋亦洲也并未过来挽留。
她咖啡只喝了几口,如同旋涡般的深棕色在阳光落进来时更显浓稠。
宋亦洲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脚下高耸入云。
他手里拿着的是连织刚喝的那杯咖啡,指腹轻轻一抹杯壁上的红印。
“我就说你大老远从中东回来干嘛,原来是要见她。”
项宇轩推开磨砂的玻璃门,靠坐在办公桌上,“宋总当初你可瞒得够紧呐,难怪那时候和你换个秘书你一副黑脸模样。”
宋亦洲淡淡道:“我有必要向你报备?”
“行行行我算老几,不过你大老远安排这一趟就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到你面前,放不下就重新将人找回来呗,我不懂搞这套伤春悲秋做什么。”
宋亦洲一时间没说话,明亮光线自正面玻璃而来,衬得他瞳孔愈发深黑。
“我放弃过她。”
项宇轩愣了。
“当时情况不同,如今宋家已经没人能___
“不是这个理。”
他喝了口咖啡,就着连织刚才触碰过的地方轻轻一氓,心口却是微微撕裂般。
一丝后知后觉的痛漫上来。
感情只有一次,当时不曾雪中送炭,如今又何言锦上添花?
至少宋亦洲看得明白。如今的连织,不需要他了。
0166 下卷39,陆野
*
省委大楼。
自上一位省长调走后,其常委院里别墅便一直空着,贺仁来调任后拒绝别人大肆再建的提议,打着节约资源的由头直接搬了进去。
当时官场上的人都赞其不拘小节,是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周五不开会的清晨,他就习惯早上起来看看报喂喂鸟。
院外岗亭的道闸杆抬起,一辆普拉多沿着松竹茂林的大道缓缓绕了进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贺仁来却是头也不回。
“回来了?”
“嗯。”陆野没多说,拿起边上的鸟事放进鸟笼里。
“城口区的百姓反应如何?”
“闹事的该抓抓,冒充公职人员执法我让人挨个带回审问。”他淡淡道,“省厅提前联系了媒体,火灭都冷静了,一旦没有主心骨支撑,喊口号那些都怂了承认自己是被怂恿。”
他放了份文件在旁边石凳上,算是此次报告的最后总结。
贺仁来皱眉:“依我看还是有些鲁莽了,此次几个退休的干部牵扯其中,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在现场出了什么好歹该怎么交代?”
旁边一阵沉默,男人安静地喂鸟,眼神不冷也不热。
每一代有每一代的处理方式,贺仁来也不多说。
陆野这时却道:“是不好交代,所以行动之前我让人将这三位老警察长请到宣传演讲,十二个小时轮流看着。”
贺仁来大概是没料到他也会变通处事,缓缓笑了。
他又问起了在国外追踪江启明的具体情况,省厅那边明显对陆野调配过多警力在国外有些意见,然而小半年过了陆野意见照听,兵卒却是一个不少。
贺仁来问人找得如何。
六个月前曾追踪到一通来自墨尔本的电话打给江仲鹤,待要审查时却发现石沉大海。陆野怀疑警局有内奸,于是派出去的再多警察不过是幌子。
这事陆野不欲多说,喂完鸟食后他靠在旁边树上,磕了根烟出来。
淡淡的烟雾从他唇间溢出,磅礴飘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