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泡了许久，久到云峥几乎要睡过去，耳畔忽而地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他的后方，似乎有谁悄然靠近。

水面荡漾的涟漪逐渐平息，来者身上所带的寒气连温暖的水流也染上了些许冰冷。

紧接着略带熟悉温度的手指落在脖颈处，轻轻摩擦着皮肤。

“晚上好啊～小云峥这是在等阿哈吗～”

亲昵的举止，外加甜腻的嗓音让云峥忍不住抖了抖。

“您猝然而至，扰云峥沐浴又所谓何事？”

云峥睁开眼睛，侧首看向某个不正经的乐子神。

原来白日的平静都是为了今夜的不安稳做铺垫啊。

云峥心中叹气，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阿哈早上可是和小云峥说过的，今晚要来的。小云峥应该没有忘记吧。”

丝毫没有身为外人的自觉性，阿哈眨巴眨巴眼睛，当着云峥的面，一骨碌地跳进浴池。

“…嗯，您开心就好。”

见祂看上去心情不错，靠过来后也没有动手动脚，就像是单纯要和自己一起沐浴，云峥也懒得多说其他的话。

安安静静地继续泡他的澡，泡完好赶紧回去睡他的觉。

阿哈不闹腾，有点惊讶，更多是庆幸。

可能是泡得时间有些久了，难免有些昏昏欲睡，云峥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脑袋搭在颈肩处，阿哈歪头：“小云峥这是困了？”

“…嗯，有点。”

一只手推开阿哈的脑袋，一只手从一旁拿过干净浴衣披在身上，云峥从浴池中站起。

“若您要再沐片刻，便请续留在此吧。”

“略感疲乏，故云峥不复多陪您。”

“云峥先行歇息了。”

说完客套话，未等对方回应，云峥行礼道别便要离开。

行至门口都未听见身后的动静，云峥奇怪地回过头。

只见阿哈也已经披好了袍子，见他看来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阿哈：“小云峥怎么啦？”

“无事。”

云峥收回目光，离开前特意叮嘱，“殿中亦有空屋，您可随意择处休息。”

别来和我挤一处就行。

“好的呢。”

今晚的阿哈真的非常听话，云峥说什么祂做什么。

乖乖地沐浴，乖乖地去客房睡觉，让云峥都有些惊异于对方是否改性了。

熄灭烛火时，云峥放松警惕，心下微微地松口气。

或许今日真的只是虚惊一场。

但显然他高兴得太早了些，所谓的乖巧听话只不过是乐子神表演出来的假象，祂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刚刚躺下，云峥便听见了床榻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撩开帘帐的动作，以及阿哈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小云峥，阿哈来啦～”

“阿哈来了哟～”

这嬉笑声宛若地狱恶魔之声。

“阿哈来给小云峥讲睡前小故事，小云峥听吗～”

只想安安静静睡觉的云峥：“……”

“云峥只想静卧安寝，您能自休否？”

感觉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云峥只能撑着袭来的睡意，低声询问。

他真的好困。

阿哈轻咳两声，声音放缓放柔：“阿哈实在不忍心小云峥一人独守黑暗，所以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着小云峥吧。”

坐起身，云峥抬眼盯着阿哈看。

那般幽暗的环境下，阿哈半眯着眼睛笑得无辜，宛若心思纯洁之人。

云峥无奈地揉了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