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阿峥，若我说这次来，并未使用任何特殊手段呢？”

“罗浮戒备森严，排查慎密，汝若无他手，何从而来。”

即便倏忽的话语带着几分诚恳，云峥还是不信。

“好阿峥，我这次、可没骗你啊。知晓你的方位，并能在不惊动那些妖弓的鬣狗来这罗浮，可全仰照那位【欢愉】呢～”

祂将下巴搭在持明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吐在颈窝，引起一片轻微的瘙痒。

云峥浑身一僵，已经清楚明晰这样的动作并非是好的他迅速侧身躲开倏忽的亲昵举动。

至于对方的话，他只听进去了二字。

【欢愉】

他面色有一瞬地扭曲，又恢复平静。

云峥转身，直面倏忽。

“祂还同汝说什么了。”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因某乐子神不做人事又生的崩溃。

他应该明白的，【欢愉】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折磨他的机会。

云峥:心如死灰.jpg

“祂只是告知了你的情况，而后助我来此，你不必想太多。”

看着自家小龙木着脸，倏忽莫名觉得对方此刻的心情跌落谷底。

有些心疼。

祂抬起双手，轻轻捧住持明的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阿峥乖，既然如今你已脱离方壶，便同我回去吧。”

持明微微偏头，想要挣开倏忽的手，却又被祂眼中神色所触动，动作顿住，终究没有完全挣脱。

他只是低低地摇摇头，拒绝了。

“阿峥，明明什么负担都没了？为什么依旧不愿呢？”

祂将脸凑近，头抵着头，眸光哀伤。

“还是怨我在你不在的时候，对苍城动了手呢？”

“……”

对于倏忽这般说法，云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是不介意，可是他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的人，只能选择沉默。

持明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的思绪，开了口。

“不再对仙舟出手，吾便同汝离开，可汝做不到。”

“阿峥，仙舟的存在，本就与我等所追求的相悖。”祂的声音微微抬高，试图让云峥理解自己。

“汝所追求的，亦是建立在无数生灵的死亡、痛苦之上。”

持明的眸光始终清明，坚定的，不为所动。

126.

倏忽到底没能说服对方，几百年不见，自家小龙还是固执己见。

再加上，隐隐察觉到的危险感，祂不得已放弃了直接将人带走的想法。

“阿峥，我下次再来见你，希望届时你能改变想法。”

倏忽的身影消失不见，留下余音未散。

垂眸看着地上那滩干涸的血迹，云峥分心回复着【不朽】的询问。

‘不用父亲出手。’

‘我与祂，总归要做一场的。’

‘但不是现在。’

说到底，云峥想阻止日后那场战争，也不过是私心罢了。

战场上的伤亡必不可缺，所以他想要做的，就是代替腾骁与云上五骁，与倏忽一战。

到那时，会是一切的结束，亦是他口中“诸事皆了”的时刻。

「汝有分寸便好。」

子嗣内心的复杂，龙心有体会，也只是怕其碍于旧情难以抉择，方才问了句需不需要祂出手。

「世间哪有两全之事，汝只需凭心便可。至于其他，有吾在。」

‘嗯。’

云峥结束与「不朽」的交谈后，愁思化作实质化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