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隔壁的阿姨退开了几步,前后左右地打量她,“不得了,现在这么会挣钱,穿得噶漂亮啦。”
林西月笑着摇头:“您身体还好吧?”
“蛮好的,蛮好的。”阿姨说,“阿要去家?里?坐坐吧?”
林西月摆手:“不了,我还有事,马上就走。”
“好好好,有空再来啊。”
“一定?。”
没走两步,又见到听着声音出来的纪老?六。
他在城里?做事伤了腰,佝偻着背,还要扶着墙来看她:“是盼弟吧?你还记不记得我啊?是我捡到你,把你抱给你妈妈的。”
“记得。”林西月说,“您还是老?样子吗?不喝酒了吧?”
纪老?六说:“喝,一顿也离不开,反正?我无儿无女?的,喝死拉倒。”
“别这么说。”林西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十几张在银行换好的人民币出来,“我看您还是挺硬朗的,这点钱收着吧,我来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
纪老?六推辞了下?:“你刚回来,我没拿什么招待你,还怎么好要你的钱?”
林西月一把塞到他手中:“拿着吧,不是你把我捡回去呀,我还不知道怎么样。”
“哎。”纪老?六也无地自容,“我要知道葛善财是个畜生?,宁可?自己养大你了。”
林西月抿了抿唇:“没事,我挨打挨骂的时候,您也没少出来拦着,去县里?挣了点钱,还想着给我带一块糖,我都记着的。”
纪老?六抹了一把眼泪:“你去家?里?吃饭吧?我来做。”
“算了,您安生?歇着,我不去添麻烦了。”林西月说,“我下?次再来看您,走了。”
她绕过葛家?老?宅,在香烛店里?买了草纸和蜡烛,直接从记忆里?的小径上了竹山。
过了这些年,新长?出来的竹子封了路,妈妈的墓碑不好找了。
林西月走错了两回,绕进去又绕出来,才找到正?确的位置。
当时林施瑜过世,她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也买不起县城里?的墓地,是乡亲们帮着下?葬的。
她抱着牌位上山时,哭得快昏过去,几次跌在泥里?头,一件孝服摔得沾满红土,是纪老?六扶着她起来,一路搀到了坟前。
林西月蹲下?来,蹲在长?满青苔的灰白石碑前。
她酸胀着一双眼睛,拿出手帕来擦,小心地把林施瑜的名字擦干净,妈妈是爱干净的人,不能让她的名字蒙着一层绿。
“妈,我回来看你了。”林西月小声地对她说,“我这几年忙着学习工作,一点不孝顺,都没来给你烧过一张纸,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吧?”
林西月收回手,在墓碑前的空地上拢了火,把草纸堆上去。
她在明黄的火光中,用力擦了一下?眼尾:“我今年二十七了,妈妈,你要我好好读书,我读完了法?律硕士,现在在律所上班,收入还不错,可?以把自己养活得很好,再也不用向别人伸手,就是......就是有时候很想你......”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就能带你去香港,那?里?很好玩的,你一定?会喜欢。”
“但没关系,你没看过的那?些风景,想去的那?些地方,女儿都替你去过了。”
林西月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揩了把脸上的泪水:“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遇到了一个我很爱的人,你知道,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他是唯一的一个。”
说着她又破涕为笑:“就是脾气不太好,对人没什么耐心,你见了应该不会喜欢。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他那?副嚣张跋扈的少爷德行真叫我讨厌。但他对我太好,太上心。妈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