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没多久,有个四十来岁,样貌儒雅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丁秘书说:“小林你好?,我是?云州爸爸的秘书,姓丁。”
他没有报职务,听上去难免有以权压人的嫌疑。
只说是?云州的爸爸,显得亲切,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林西月愣了一下,挤出?个晦涩的笑容:“您好?,我不?方便,就不?起?身了,您随便坐。”
丁秘书站在床边看着她。
小姑娘虽然脸色苍白,但清丽的底子还是?在,甚至不?卑不?亢的,给了他礼节性的笑容,在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下。
丁秘书在沙发上坐了,看望慰问他是?做惯了的,也很有一套。
他语调平和地说:“小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节哀啊,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能做的也就是?缅怀,悼念,别的也无济于事?。”
丁秘书说话是?很能给人力量感?的。
林西月点头,但心里也知道,这?不?是?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她说:“嗯,我都明白,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丁秘书说:“没有,我们就是?关心你,怕你年纪小,突然遭遇这?样的事?,会钻牛角。”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另外,今后生活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你留好?。”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工作,阅人无数,这?小姑娘看着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讲得那么直白赤裸,把意思点到了就好?。
林西月双手?接过,记在了手?机里:“谢谢,有要帮忙的,我一定?打?给您。”
“好?,你多保重,再见?。”
丁秘书没久留,待了会儿就走了。
快到中午时,郑云州忙完,接上她出?了院。
林西月换了件黑色大衣,她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清粥,还是?郑云州软磨硬泡喂下去的,她没什?么力气?,指尖发着抖,毛呢外套的扣子都扣不?上。
“来。”郑云州把她拉到身边,给她扣好?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出?了医院。
林西月手?脚酸乏,靠在他怀里时,不?说话也不?动,闭着眼,睫毛轻轻地颤。
上车后,袁褚坐在前面问:“郑总,现在回家还是?......”
“去殡仪馆吧。”林西月低弱地出?声,她抬头看郑云州,“我去送送小灏。”
郑云州叹气?,也不?好?在这?时候拗她:“那就去吧。”
“好?的,我让那边准备一下。”袁褚发动车子,一边去拨通电话。
郑云州压下眼皮,柔声嘱咐她:“去可以,到了那里不?要再像昨天一样哭了,答应我。”
林西月乖巧地点头:“知道。”
殡仪馆里的味道很杂,消毒水里混杂着香烛的烟气?,静穆得吓人。
郑云州牵着她进去,林西月的嘴唇一直在抖,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里。
冷藏柜抽出?来时,带出?一阵白色的冷雾,董灏的脸埋在雾气?里,看着那么小。
入殓师给他擦干净了血,化?了妆,令他看上去年轻稚嫩,就像在睡午觉,脖子上盖着厚厚的粉,但仍遮不?住左侧的刀口。
林西月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的他的脸,却被工作人员拦住:“您节哀,会碰掉妆的。”
郑云州裹住了她的手?:“好?了,就这?么静静地看吧。”
她忍了又忍,把眼眶里的泪忍了回去,一言不?发。
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