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感觉也温热细腻。
裴延川皱眉,有些不耐,但仿若此刻才真正看清了前方的视觉范围。
不长眼撞在他身上的不明物体是个人,是个小女孩儿。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棉织裙子,布料洗得过分发白,衬得她的白皙肤色更加纤弱,像是没见过光似的。
低低束起的马尾被人拽得松散凌乱,栗t?色柔软的长发垂下,拂过那张清秀的巴掌小脸。
梁晚闻到一股烟酒混合的味道,眉心皱着。
裴延川往后退了几步,拍了拍手,没说话。
路边的这几个小孩是附近学校的,五六个小孩学着八九十年代道上混的架势,撸起袖子露出纹身印贴,连拉带拽地把他前面那小姑娘给拉了过去。
裴延川甩了下手,喊了一声:“喂。”
为首的女生扎着脏辫,眼尾一挑,有点拽:“干什么!”
那架势,活脱脱一黑道公主惹不起。
后边有人帮腔:“就是,看什么看!”
为首那女生气势上来了:“你谁啊,想惹事?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他哥,隔壁技校的刺儿头,附近局子里的常客。
见裴延川久久不跟上去,前边往回走过来的朋友:“……”
怎么一会儿不见,裴延川这家伙还跟一帮小朋友杠上了呢。
裴延川一只手揣在兜里,就那么站在那儿,指尖上一支烟轻捻,他偏过头笑了。
他盯了那白裙子的小姑娘几秒,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我谁?我是会打小孩的大哥哥,一个单挑你们十个信不信?”
他本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打算管这事。但这会儿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确实有点欠。
莫名其妙就勾起了那么点闲心。
他面无表情做了个恐吓的手势。
还挺吓人的。
“看着像叔叔。”
“不会真的遇到怪叔叔了吧。”
“后面还跟来了一个,目测我们不是对手。”
“快跑快跑。”
几个男生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就有点退缩,没一会儿就全都跑开了。
裴延川表情有点僵硬。
说谁、叔叔?
朋友憋着笑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裴延川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静默几秒后视线重新落在前面那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小孩身上。
女孩儿身形单薄娇小,头发有点乱,抿着淡色的唇,眼神安静。
棉质裙摆上皱巴巴的还沾染了灰色的泥土。
她居然没有哭。
裴延川散漫走过去,拉了她一把。他往口袋里掏了掏,像是想拿出点什么。
裤子口袋里还真的有一颗糖。
蓝白色的大白兔。
“给你。”
嗓音懒散又冷淡。
梁晚犹豫几秒,接过大白兔奶糖,糖纸被他揉得有点皱了,还带着一点温度。
“谢、谢……叔叔。”
裴延川脸色一黑。
旁边的朋友实在憋不住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裴延川一个巴掌就拍在他肩胛骨上:“笑什么,很好笑吗?”
“你这不是会说话?”裴延川挑眉,“他们不是叫你小哑巴么,我看叫你小结巴得了。”
***
夜晚寂凉,起风了。
梁晚拍了下裙子边上的泥土,路过垃圾桶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把那颗糖丢掉了。
不随手乱扔垃圾,也不随便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她是好孩子。
今天下晚自习后妈妈的好朋友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