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赵嫣一边快步疾走,一边将手炉从额上拿下,问时兰道:“怎么样?”
时兰抬指探了?探她焐得微红的额头,蹙眉道:“有些?太烫了?。”
“无碍,走到堂中温度就?差不多。流萤呢?”
“已经去请太医啦。”
赵嫣深吸一口气,放缓步子,搭着时兰的手脚步虚浮地进了?门。
“殿下迟了?半盏茶。”堂中,女史?面容严肃。
“昨日偶感风寒,实在头晕得厉害,让女史?久等了?。”
说罢,赵嫣拿出炉火纯青的装病本事,哑声咳嗽道,“不过是小小高热,本宫能忍……”
女史?见她面色发红,一时有些?迟疑。
其中领头的女官道了?声“奴婢失礼”,向前探了?探赵嫣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但这位小公?主?有过前嫌,能将“太子”扮演得分?毫不差,焉知此时不是在做戏?
“奴婢去请太医问诊。”女官道。
不多时,年轻的太医来了?,隔帘行礼道:“臣张煦,拜见长风公?主?殿下。”
赵嫣曾怕极了?每天服药改嗓的日子,连带着一见张煦就?叹气,眼下见他倒是从未有过的亲切。
“有劳张太医。”
赵嫣掩唇轻咳,仿佛又回到了?东宫装病卖乖的日子。
张煦面色不改,将绸帕搭在那只帘中探出的细白手腕上,切脉片刻,心照不宣道:“殿下风邪入体,引发急热,需服药调养几日方可。”
听?太医这般说了?,女官这才暂时放下疑虑,福了?一礼道:“两国?姻亲在即,万望殿下以大玄国?运为重,保重玉体。奴婢先?行告退。”
赵嫣皱眉,直到女官走远了?,方掀开被褥起身。
流萤掩上房门,将面前碍事的纱帘卷起,而后退至一旁。
即便张煦一开始就?知赵嫣是女儿身,仍是被眼前明珠般耀目的少女惊到,相似的脸,却与男装时截然不同,明快而娇艳。
“许久不见,张太医。”
赵嫣笑了?笑,坐在榻上道,“没想到你还愿来见我。”
张煦垂下目光:“微臣只是个医者?,并不在乎身份之?别?。殿下此言,令微臣惭颜。”
“我其实,是有些?事要问你。”
后宫女眷传召太医请脉,皆有严格的时辰规定,赵嫣并没有太多空闲同张煦寒暄,遂直切主?题,“许淑妃的乳母嬷嬷急病而亡,你们太医院有病案记录么?”
赵嫣直觉,许婉仪……不,许淑妃如此在意?此事,说不定有些?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