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无梦。
被扫雪声?吵醒时,天刚蒙蒙亮,闻人蔺已收拾齐整,从外头推门进来,带来一?身清冷雪气。
“醒了?”
他坐在榻沿,轻轻捏了捏赵嫣睡得绯红发烫的脸颊,很亲昵自然的动作。
赵嫣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吃改嗓药的声?音含糊轻软:“你干什么去?了,身上好冷。”
说罢,她下意识将闻人蔺的手捂入被中,顺势揪住他一?片霜寒的衣袖蹭了蹭,贴着脸颊降温醒神。
“下大雪呢,就应该睡懒觉。”
她皱了皱眉,瓮声?道,“真不想去?听学……”
闻人蔺唇线一?动,被褥下的手轻捏她的腰肉,俯身低语:“想清楚了?不想去?便不去?。”
“别……没想清楚呢!我这?刚睡醒,犯懒的牢骚话?你也信。”
赵嫣一?个挺身坐起,下颌抵在膝盖上,重重吹了吹散落的长发,睨目看着闻人蔺,“我若真是太子,你非得是个妖妃。”
闻人蔺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尾,扣住她的手腕一?拉:“洗漱,妖妃送殿下去?听学。”
更衣推门,只见青檐覆雪,满目银装素裹,视野格外亮堂些。
赵嫣特意去?了一?趟承恩殿后的梅园,原想着经过一?夜风雪摧残,那几盏雪灯必然没了踪迹。
谁承想刚转过回?廊,便见昨夜那几盏雪灯正依此排列在廊下避风处的阑干上,里头的灯油已经燃尽,然雪灯完好无损。
她讶然,问院中扫雪的内侍。
内侍垂手躬身回?道:“回?太子殿下,奴醒来扫雪时,它?们便在此处了。”
赵嫣想起闻人蔺大清早披着一?身寒气进门的模样,忽而心安,漫出些许暖意。
自小被丢在华阳野蛮生长,她都快忘了事事被人回?应是何滋味。
“那些雪灯,是你移至廊下的?”
上马车后,赵嫣问闻人蔺。
闻人蔺随手翻着洛州相关的牒牍,不置可否。
赵嫣眉眼一?弯,“唔”了声?道:“反正迟早会化的,何苦费这?心思。”
“殿下费心讨本?王欢心,本?王不过挪动几分,算不上费尽。”
闻人蔺随口道,“能多留几日?,也是好事。”
说罢,两人皆是心中微动。
霜雪易化,尚可挽留,那……想挽留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