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他问?。
赵嫣点点头,一顿,又飞快摇了?摇头。
闻人蔺的药,可比张煦的避子汤温和许多?,倒没有那种翻天覆地的绞痛了?。
“不太痛,就是有些寒坠,正常的。”
赵嫣从被褥中?露出一颗脑袋,困倦道,“我向来都是如此,第一天难熬些……”
话还未说完,闻人蔺的手已从被褥中?伸进,碰到?她攥着衣摆的手。
“手拿开。”他低沉道。
赵嫣刚拿开手,那修长的指节便撩开衣摆,带着热水浸泡后的暖意,准确地摸索到?了?那处暖宫的穴位。
才?第一下,赵嫣就控制不住仰身,闷哼出声。
“殿下奔波劳累,未曾好生将养,最开始是会?有些酸胀。”
闻人蔺俯身,以另一只手抚了?抚她光洁的额头,声音温和而轻,“忍忍。”
待赵嫣缓过那一口气,他方继续推拿,不轻不重,揉散那团凝滞寒气。
一股暖意由内而外晕散,不到?一盏茶,赵嫣的手心里就有了?薄汗,浑身热乎乎的。
身体的阴寒散去,她便也有了?睡意,上下眼?皮打?着架,还不忘迷糊问?道:“你今夜,也宿在此处吗。”
闻人蔺替她捋好衣摆,垂目道:“还有事。”
过了?很久,赵嫣才?冗长迟钝地“哦”了?声。
“闻人蔺。”
她无意识唤道,“今日,我很开心……”
闻人蔺微顿。
垂目望去,枕上人纤长的眼?睫阖上,最后一个字已然成了?模糊的气音。
炭盆烘暖,闻人蔺慢悠悠理了?理她散落的鬓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在榻边坐了?会?儿,待床上之人呼吸绵长,方拾起公文推门而出,走入清寒的夜色中?。
……
翌日,赵嫣去了?一趟太极殿。
皇帝就昨日考课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赵嫣仿着赵衍的语气一一对答,皇帝方颔首道了?声“不错”,放她离去。
赵嫣拜别,目光不经意间?在案几上的丹药瓶罐中?扫过。
那装着解毒丸的红漆小药盒,不见了?。
回东宫的马车上,赵嫣一直在想此事。
父皇一心向道,连早朝都极少露面,赵嫣见他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想要查探“仙师”的真正身份简直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