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郭尚书家嫡女的前车之鉴,众贵女见?到容貌俊美的杀神款款而来,俱是以他为中?心飞速撤离。
一名?年纪稍小的少?女站在原地,竟是看呆忘了反应。她?姐姐咬唇向前,将她?猛地扯了回?来。
闻人蔺对她?们的识趣颇为满意。
他将视线落在赵嫣身上,看了半晌,无甚温度道:“殿下?这花,倒是送得勤快。”
赵嫣可不信他是专程来话家常的。
不过是乐于摧毁她?的兴致,享受众人的颤栗罢了。
宫人采摘来的玉英已基本?赠完,只余一支早开的榴花孤零零躺在石桌上。
“替父皇赐花恩赏臣民,是孤的职责。”
赵嫣心绪一动,顺势捻起那支榴花递出,仰首乖顺道,“这支,是给太?傅准备的。”
她?这话茬接得巧妙。闻人蔺的视线从她?的唇瓣下?移,落在那枝同样鲜妍的榴花上。
花影扶疏,他们一个负手挺立,一个笔直端坐;一个殷袍如血,一个绯衣明亮。
赐花是对忠臣良将的恩赏,赐者是君,受者是臣。
可惜,他既非忠臣,也非良将。君臣的身份之别,约束不了他分毫。
“殿下?有心了。”
闻人蔺接过了榴花,指腹漫不经心捻了捻。
花枝在指间转了一圈,闻人蔺嗅到了极浅的、属于榴花之外的一缕清香。
有些违和,他眸色微凝。
“王爷。”张沧朝闻人蔺一抱拳,似有话禀告。
闻人蔺将花枝负于身后,朝赵嫣略一颔首,走了。
火红的榴花在他指间轻轻转动,那霜雪般苍白?修长的指节,便染了花的艳色。
浮云飘散,暖阳重?新倾泻,赵嫣的视线晃了晃。
她?忙撑着脑袋,吐出一口?热气。
“殿下?怎么了?”流萤第?一时间扶住她?。
“有点头晕。”赵嫣道。
流萤抬头看了眼燥暖的日头,低声道:“许是闷着了,奴婢扶您去拾翠殿歇息片刻。”
拾翠殿并不远,赵嫣躺在小榻上,头昏脑涨的感觉并未减轻。
她?以为是束胸太?紧,喘不上气才导致晕眩,便道:“去和礼部打声招呼,开宴祝酒的事孤许是赶不上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流萤见?她?面色实在不对,且祝酒也非什么必不可少?的流程,便颔首道:“殿下?在此稍候片刻,奴婢去安排。”
自明化年间发生亲王带侍卫入宫,欲于宴上行刺皇帝的事以来,宫中?便下?令:除武将卸甲解刀入宫述职,可领一名?副将随行外,其余人不管王爷世子,皆不可携侍卫家将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