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砚疏神色不明,面无表情将杯子里棕色的药液一饮而尽。
这浓郁的药味是人都能闻到。
青年看了祝砚疏一眼,想起那时在车上嗅到的药香,祝砚疏体质向来好,又不像别的男人或多或少有抽烟或喝酒的毛病,还经常锻炼,什么病到现在都没好?
他掀起狐狸眼:“你生病了?”
“嗒”的一声,是祝砚疏放下杯子的声音。
“嗯。”
也不解释是什么病。
或许是不希望别人问。
玉流光也就没有多问,假模假样的关切也得符合时宜,例如刚刚那样对待荣宣。
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会竭尽所能攀住眼前的浮木。
青年勾着车钥匙。
那双清凌凌的狐狸眼在灯光下转开,“早点休息。”
竟是就这样走了。
客厅再度寂静。
祝砚疏站在原地,目光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久到冷气灌入肺腑。
他看向杯子。
灯光折射在上面,晃得刺眼。
他突然将杯子扫到地上。
哐当。
玻璃碎片飞溅。
*
从祝家到荣氏集团二十多分钟的车距。
荣宣本来打算在玉流光到之前,再处理几份文件。
可他一低头,大脑就处理不了任何的文字信息,想来想去全是青年。
他索性放下文件。
去休息室换下了西装革履。
车停在荣氏集团车库。
青年推开门出来时,被迎面吹来的秋风冷得轻颤。
本就白皙的面颊,更是苍白。
他蹙起柳眉,一关车门,就看见本该在办公室的荣宣出现在自己眼前。
“在这等多久了?”
青年松开眉,主动朝着荣宣走去。荣宣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单薄外套,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习惯性去摸他的手,摸到一片冰冷,“怎么穿这么少?”
问完,荣宣神色又忽然绷了一下,迅速收回手,生硬地转移话题,“没等多久,十分钟左右。”
荣宣的手是燥热的。
贴着手指,还挺舒服。
玉流光弯曲指尖,轻飘飘落了一句“是吗?”随后向着荣宣走近,他肌肤里散发的浅淡的白玉兰息在近时很容易嗅到,偏偏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以前荣宣就问他,是不是喷香水了?
玉流光说自己从不喷这种黏糊糊的水渍。
不是香水,那就是体香了。
是连出薄汗,那种白玉兰息都会更香的体香。
亲密贴合时,鼻尖抵着他柔软的肌肤能嗅到更多,令人成瘾。
荣宣舔了下唇。
目光落在他身上。
青年糜丽的眉眼轻挑,声音悦耳,“现在还不是冬天,两件衣服够了,哪里少了?”
荣宣道:“你的手很冷。”
“我手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玉流光轻描淡写,“或者你像以前那样给我暖暖?”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现在两人是朋友,是从所谓“未婚夫”关系退化成朋友的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