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活过来。
死了的人,就不要再出现了啊。
不知是接受不了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的娘亲,还是接受不了早该死透的养父突然复活。
宁肃羽当时沉默了许久。
最后低着头,涩着喉头叫了声:“娘亲。”
后来宁肃羽离开院子,那天都没再出现过,和最开始冲进来说要筹划婚事的时候,判若两人。
像被冷水扑灭哑火的烟花,只余黑烟,沉沉地压在空气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
还没从被养弟逼婚的慌乱中走出来,许玉潋就直面了死而复生的旧友。
并且,对方还和他有了,另一种关系。
他头脑发蒙,最后勉强靠着本能给人斟了杯茶,坐在旁边,“浦和,先喝口水坐着休息会吧。”
宁浦和惯是不在意自己外貌的,等察觉许玉潋在看他,才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袍, “我这副模样,恐怕有点脏了你的眼。”
许玉潋眼眸睁圆,忙摆手,“没有。”
“能再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小蝴蝶说什么都诚恳,几句话的功夫,就差拉着人的衣袖让别人相信自己了。
已然完全忘了方才那尴尬的气氛。
宁浦和对他承诺:“不会再走了。”
此行匆忙,宁浦和从秘境出来后便只身去了妖族领地。
一身暗纹锦缎劲装,挥身上马越林,再怎么注意,还是在来的路上落了脏污,没时间去清洗。
不过谈也不上多狼狈。
小蝴蝶说的都是实话,宁浦和自小精于骑射,身形颀长优越,眉目间的凌厉哪怕年近三十也未曾消减,这些刮痕与灰尘的印迹,恰好拨开他浮于表面的温和边角,泄出些戾气。
他宁浦和初次碰面时,对方也是这个模样。
因为跨越那些灌木丛,男人的身上沾满了草屑,听见动静的小蝴蝶闻声看来,但比起视线,更先对上的是剑锋。寒光闪过,小蝴蝶被吓得从树上摔下,恰好被人抱个满怀。
树枝仍在狂抖,花瓣簌簌地往人身上砸,花香更是没了尽头。
他晕乎着脑袋抬头,撇开睫毛上的一片花瓣,就听男人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妖族?”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许玉潋撑着脸,正想得投入,忽然被人碰了下耳垂。
“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你,早知如此,我就早些醒来了。”宁浦和低下腰靠近他,带着厚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他的耳垂。
很熟悉,是他们从前相处时就有的小动作,说明宁浦和现在正在担心他。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副本还没正式开始的时间。
宁浦和轻描淡写带过了那段日子。
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来,都解释得很轻易,他不提逃亡,不提暗潮汹涌的朝堂,也不提秘境里发生的事,只耿耿于怀些其他的。
歉意说着:“那封书信是管家留下的,结果阴差阳错,传到了你那,平白让你多添了个累赘。”
许玉潋没觉得宁浦和哪里对不起他,宁肃羽本身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想摇头,但宁浦和的手还放在旁边,习惯性就歪着脑袋,嫩白的脸蛋嵌在男人掌心里,蹭了蹭,“你照顾过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而且肃羽很听话。”
像个随时会噬主的恶犬那样听话?
想着来这一路上听见有关状元府的婚事传言,宁浦和不敢苟同。
许玉潋又说:“他都能一个人考上状元了。”
“难道他还能半个人考上状元吗?”宁浦和心中好笑,“潋潋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在维护自家孩童的小娘亲,都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