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循观打量了会那只疯狂朝着主人示好的蠢狗,视线移动,落在青年白皙脸颊上羽睫映出的淡淡阴影,良久,勾唇点头,“自然是认识的。”

他们这边气氛一片和谐,坐在旁边的宁肃羽表情却不太好看了。

找闫循观来帮忙本身就是件极为冒险的事。

他们对黎都并不熟悉,对这所谓的国师更是,要是对方说话不作数且藏有祸心,让许玉潋住到国师府,岂不是把人往狼坑里推。

宁肃羽犹豫了下:“一定要住过去?”

闫循观点头,“治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来来回回未免太过麻烦,再者,国师府里的药材或许更为全面。”

他用这个理由宁肃羽便无法拒绝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玉潋现在需要的不是简单的药材。

只有国师府内独有的特殊灵药能帮上忙,除此之外,他们没有第二条路。

本身就对闫循观会答应帮助没抱什么希望,现在见有机会,只要不是什么威胁到许玉潋安危的事,宁肃羽都会答应。

沉默了片刻,宁肃羽敛下眼皮,余光描摹着兄长愈发消瘦孱弱的轮廓,他沉声道:“好。”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尽快。”闫循观放下手中的茶杯,将热气盖住,“难道你觉得他的病还能继续耽搁下去?”

“……”

许玉潋抱着他那只小白狐狸狗半蹲在椅子旁,听到二人结束对话时已经感到了些许不妙。

稍微串联一下他们所谈到的内容,许玉潋揉小狗脑袋的手都停了下来。

这好像是已经跳过了揭穿他身份的环节,直接走到了下一环节啊。

小蝴蝶心脏砰砰乱跳。

但等他慢半拍掀起羽睫,对上了两个男人投来的视线,还是下意识地抿起唇肉。

反应很小地鼓了鼓脸颊肉,眼睛圆圆。

“你们是在说我啊?”

……

傍晚才过,橘色夕阳笼罩下,府内早已灯火通明。

装潢清雅的长廊内,侍卫们来回穿行走动,手上皆提着镶有金丝框的黑色木箱。

细看便能发现木箱其上的封口处印有清晰的红‘观’字。

意为观天地,窥神意。

是国师府独有的特殊印章。

按闫循观所定下的时间,这几日内许玉潋便需要搬过去。

怕耽搁了事,听见吩咐的管家忙招呼了府中的仆人们,当天就已经开始为他们的公子整理行李。

不过还有比他们更殷勤的人。

人前脚刚走,后脚国师府的车马就到了门前。

面子上做足了诚意,谁见了不说声,这状元郎未来的路可谓通天。

殊不知被人惦记的是藏在后院里的那位妖族青年。

许玉潋完全搞不懂闫循观的想法。

今日短暂见面,闫循观不仅没有挑破他的妖族的身份,还应下了宁肃羽的愿望。

邀请妖族前往国师府治疗,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包藏祸心的行为,闫循观却好像真就是为此而来。

身份暴露后该遇到的情况真的会是这样吗?

对如今隐隐变动的剧情仍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靠在树下休息的小蝴蝶抬起眼,接过侍女准备的河灯,打量了几眼后柔声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样式吗?”

“自然,公子想要何种样式我们都能现做。”

有侍女抢答。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起自己曾做过的河灯,小河环绕着的庭院在这个时间点倒是热闹了起来。

许玉潋轻笑了声,指尖细细整理过灯边布制的浅色花瓣,摇了摇头,“只是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