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他眼中的失望和难过,江渝之很慌张地去拉他冰凉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没所?谓的。”
“正经网友都有自己的家庭事业,只是随便吃吃瓜,他们随口?一说,第二天就忘记了,骂我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水军。”
升高的体温让裴煊觉得头痛欲裂,一阵阵耳鸣,但他蹙着眉,努力听清她的每一个字,问道?:“为什么说不是第一次?之前类似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必然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抹黑,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锁定了一部?分人,但掌握的情况不够多,他需要她的配合。
江渝之一愣,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语调轻松地说:“这又不是我第一次上热搜,我朋友还打趣呢,说我买了包季度的会员。”
将她那一瞬间的僵硬和故作轻松看?在?眼里,裴煊清楚地知道?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一回事,他刚想开口?,但抵不过喉咙泛起的那一阵痒意,偏过头去咳嗽了一阵。
刚才太慌乱了,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他的身体状况,江渝之心?中一阵懊恼,偏身去探他的额头,掌心?下的滚烫让她吓了一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裴煊似乎在?喉咙里尝到了铁锈味,眼前泛起一阵专属老旧电视机的刺啦雪花。
购买的特效药还没到,医生原本是不建议他现在?回国的。
看?着裴煊双目微阖靠在?沙发上的样子,江渝之彻底慌了,意识到他不能再动怒,她起身去拉他,想让他从沙发上起来?。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你?别生气了,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裴煊眉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只是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不值得依靠,不值得倾诉。我在?想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一个合格的家人,我想不明白,我很痛苦,觉得自己很失败。”
“之之,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听到他的质问,江渝之僵在?原地。
觉得自己很失败
昨天是孔念慈,今天是裴煊,相同?的话砸得她昏头转向。
为什么她会让身边的人总是觉得沮丧,是她哪里出了问题吗?失败的人是不是她?江渝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见她哑口?无言的样子,裴煊撑着沙发扶手起了身。
江渝之空咽了一下,声音很艰涩:“你?要去哪里?”
“去医院。”见她启唇,裴煊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拒绝道?,“你?不用陪我去,待在?家里就好。”
江渝之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家里的大门关上,短短一刻钟,他匆忙回来?又匆忙离去。
就算Nico去拼命扯他的裤腿,他也?没有过多停留。
她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沙发上,Nico焦虑地去舔掉她脸上不经意间滑落的眼泪。
为了避免再次被它的亲吻洗脸,江渝之抱着Nico,将她的脸埋进狗狗油光发亮的毛发中。
没有生来?就契合的两个人,任何感情都需要磨合,有些爱情长跑十多年终究以分手告终,她和裴煊重逢还不到半年,他们身上都还带着会扎伤对?方的棱角。
比如她要学会适当倾诉适当依靠适当变得柔软一些,裴煊也?要理?解她早已成习惯的独立和自我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