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两杯酒下了肚,更是喋喋不休,“你要弄明白,你现在生气的到底是欺骗你的人,是欺骗你的事,还是欺骗你的这个行为。

这三者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先来说一下,如果你生气的是欺骗你的这个人的话,那只能说明你对这个人,有超乎寻常的信任感……”

秦酒呸了一声,“胡说,我以为我和他跟我和你一样,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可事实到底却不是这样的,他有他自己的筹谋,只是把我放在他的整个棋盘里当成一颗……棋子。”

侦探笑起来,笑声很是清爽,“谁又不是谁棋盘里的棋子呢?这世界就是一个大棋盘,每个人位于其上,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叫立锥之地,却又毫不起眼。

而除了大棋盘之外,每一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是无数个双向小棋盘,每个人都有自己掌控的棋局,棋局里都有自己安进去的棋子,你在掌控自己棋局的同时你也是别人棋局里的棋子。”

秦酒现在很生气。

很生靳临沉的气。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身边有个人能同自己一起骂死靳临沉。

而不是有一个自诩为理智的人同自己喋喋不休的解释他所理解的关于相互的哲学观,别说她现在心情不好,就算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愿意听这种长篇累牍。

她起身就走。

侦探哎了两声,也没有把人叫回来。

反而是叫来了大排档的老板,“小哥,结账吗?”

一毛不拔的铁侦探:“???”

气呼呼的说道,“你先给我开一张发票。”

明明是秦酒约的他,凭什么到最后自己要买单?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再说,这些串串他一根都没吃,啤酒就喝了一杯。

说起啤酒……

侦探拿起剩下的大半瓶,对着瓶口直接吹,吨吨吨,几口喝干净,“嗝……”

拿到发票买了单,侦探骂骂咧咧地戴上口罩离开。

秦酒原先租住的地方已经退租了。

拎着行李箱在马路上闲逛,她要住在她在这条街上将要看到的第一家旅馆。

一步一步的走。

行李箱轮子的声音在地上发出闷重刺耳的响。

身后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的影子紧密相随,能紧紧随着她的也就只有影子了,有影子在,不会显的那么孤独,可有影子在,却又显得分外孤独。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酒终于看到了一家四星级宾馆。

她提着行李箱走进去,开了一间大床房。

看着秦酒进入宾馆以后,躲在暗处的林淮才开车离开。

秦酒进入宾馆安置下来以后。

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

打开和靳临沉的聊天界面,编辑发送:

[什么时候民政局门口见?]

发送成功以后,秦酒便将手机关了机,随手扔在床头柜上,从行李箱里扒拉出来一身睡衣进去浴室。

热气蒸腾,云烟缭绕。

秦酒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断靳临沉的脖子。

他一直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是多么可笑吧?

每次自己和他提起姐姐和季安冉等人的时候,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大概不会的。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暂时丢弃的人,怎么可能有心呢?

她一直以为靳临沉可怜,可到头来,人家却是隐藏在背后的大boss。

九十九层的商业大厦,城西环CBD科技园的命脉位置,各个家族争先恐后想要笼络的对象,怕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一切的尽头竟然是被他们所有人瞧不起的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