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那墙壁打开?的、冒着剧烈火光的地方,正是一个巨大锅炉的炉膛,紫色的焰火正如一根根贪婪的巨舌,疯狂向上方笼子里的人们舔舐着。
“燃料准备完毕!可以投掷!!”随着一声号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排笼子上。
“投掷!!”
“咔嚓”几声,那一排排笼子的底部突然打开?,笼中的人们慌乱地抓紧笼壁,却终究战胜不了重力?作用,宛如一片片被料理好的生肉,哗啦啦地掉进了锅中,而隆重尖叫和哀嚎则像肉汤中翻滚的气泡,瞬间膨胀,又瞬间破裂消失。
虽然一个个人如食材般掉落,炉膛里跃跃欲试的火舌腾地跃起,一只只肆虐的幽紫色猛蛇张开?血盆大口,将笼中掉落的饵料吞噬而下。
人掉进火中并不是立马化成了灰烬,而是以所有人都能看清的动作,尖叫着、挣扎着、扭曲着,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头发卷曲、皮肤剥落融化的整个过程,这个过程极速却又缓慢,快到?没有人能做出反应,慢到?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动作,都能将所有人的心情架在火上猛烈地炙烤。
最后完整的人们经过脱水、扭曲、消融、碳化,变成小?小?的一个、薄薄的一片,最后随着火光的一个忽闪,变成一缕灰烟,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方才?还有些蔫蔫的火焰,在彻头彻尾地饱餐一顿后,终于餍足地直挺起身?子,仿佛吸饱了水分的海绵,重又变成了高大的、精神的、充满力?量的模样。
随着最后一丝烧焦的噼啪声消失,整个大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诡谲的寂静。没有人惊呼、也没有人崩溃,所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炉膛壁缓缓闭合、看着那梦魇般的紫色火焰消失在视野里。
墙壁后头,蒸汽机运作的轰隆声变得更加清脆、响亮,而眼?前的厅堂之中,依旧没有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动静都可能会打破这极限的平衡,一旦那崩溃的城墙决堤,那绝望便会像滔天的洪水般,将所有人都淹没、掀翻……
众人强忍着情绪保持缄默时,闻玉白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眼?前的这一幕其实和雪茸推测的大差不离,但真的亲眼?所见,他还是感觉到?了潮水般的痛苦尽管他知道自己?毫无责任,但眼?前这满满一厅堂的人,有一半是自己?当着教皇的面挑选出来的,有一整列车是自己?亲手送上机械之心的,有一整车厢是自己?亲手锁进笼子里的。
他早说过自己?讨厌杀人,但他现在在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
这样的事实,让他的太阳穴都突突跳痛了起来,他有一瞬间想?把自己?的脑袋生生撬开?、撕碎那根跳痛的筋,再合回去。可现在根本不是情绪使然的时候。
他强行将那几乎爆裂的痛苦压回胸腔,那一刻他几乎觉得心脏都要被那股绝望冲出体?外。他咬着牙,口中不知为何溢满了血腥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闻玉白看了眼?四周森严的守卫,飞速思考着,很?快便想?起下飞艇之前,那兔子塞进自己?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个金属的机械小?球那人说过,让自己?发现真相便立刻打开?。
闻玉白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找了个无人在意?的地方,悄悄拿出小?球。
小?球的设计简单明了,整个球身?上只有一个明显的按钮,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该按什?么。
这东西能有什?么用?这么小?,总不能指望他炸翻整个机械之心,再带所有人安然无恙地回去。
这么想?着,闻玉白按下了那只按钮,小?球在他的手心里缓缓展开?,长出了两只小?翅膀一样的东西,而腹腔内,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