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说得极轻极快,若即若离到让闻玉白以为是一声幻听,直到那人又笑眯眯脆生生地望着自己,说着什?么“恩人再见?,希望还?能再遇到你”,闻玉白依旧感觉自己的耳朵热热的,像是被?什?么小动物狡黠地舔了一口,只留下长久柔软的触感。
回过神来的时候,雪茸已经又蹦蹦跳跳回到了卡尔文的身边去了。身后的门已经缓缓打开,闻玉白只能回头又看了雪茸一眼,接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
另一边,卡尔文目瞪口呆地望着亲完恩人的雪茸,那人满脸餍足地回到自己身边,一抬头看向?他,又恢复了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冷淡面容。
卡尔文忍不住了:“您和闻先生是……?”
“他是我的恩人!”雪茸十分自豪道?,“在教堂的时候我身体不舒服,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
卡尔文更加震惊了:“也就是你们刚认识一天就……?”
“爱上自己的救命恩人,难道?是一件很难的事吗?”雪茸理所当然道?,“更何况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或许是不知该如何接话,卡尔文不再吱声了,只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此时,楼下的大门已经彻底打开,拥挤的人群像决堤的山洪一样狂涌而出,雪茸垂眸向?下瞥了一眼,又看向?跟着人群离开的闻玉白,状似不经意?般试探道?:“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恩人。”
本以为卡尔文会随口说些什?么糊弄自己,没想到那人却直接开口:“不能了。”
那语气十分平静,却又笃定得不容置疑,雪茸听得出来他不是在说什?么酸话,他是有根据的。
于是雪茸直接问道?:“为什?么?”
卡尔文顿了顿,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引着他,来到三楼侧边的那座小门前:“你很快就知道?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听到他“咔哒”一声拉下小门的门闸时,雪茸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知道?真相就在这座门外,而听那人的意?思,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他甚至还?会为自己答疑解惑。
随着一阵齿轮声响,小门缓缓向?上抬起?,一阵白色的浓雾从门缝里涌入,接着没过了雪茸的脚踝。
因为激动,雪茸迈开步子的动作都微微颤抖着。他的手心也冒出了汗水,头脑极度地亢奋,身体也紧绷着,随时准备拿出武器应对?可能存在的威胁。
身子探出门外时,视野里也依旧是浓浓一片云雾。只能看见?脚下一架长长的云梯,直伸向?云雾之?下,看不见?尽头。
像是一根长长的喉管。雪茸忽然生出了这样怪异的联想,心脏一声声在浓雾中敲响。
“慢些下楼,注意?安全。”卡尔文向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绅士地扶住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雪茸感觉这人在打开门之?后,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来。但雪茸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他,只迫不及待地沿着云梯爬了下去。
和他料想的一样,这看不见?尽头的云梯,其实只是通往地面的工具,下了差不多三层楼的高度,他的双脚终于结结实?实?地踏到了地面他终于站在了机械之?心上。
他的心脏又激动地挣扎了几下,又被?他强行摁了下去。此时此刻,他虽然站在一切的谜底之?上,但周遭的一切都还在雾里。
四周的能见?度很低,他只能看见面前近在咫尺的卡尔文,和蒸汽飞艇隐约的部分船身,除此之?外一切都埋在白色的云雾之?中。
这种浓雾,或者说是蒸汽时代最常见?的水汽,此时浓稠得有种极不真实?感,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爬来的巨大生物,从地底攀上天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