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到他?怀里的一瞬间,雪茸也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的情绪是烦躁的, 动作中带着难掩的冲动, 闻玉白感?受得到,便也就这样一下下地摩挲着他?的脑袋, 安抚他?的情绪。
被摸了头就难免想被照顾到耳朵。雪茸悄悄把耳根往他?手里送了送,闻玉白也没躲, 就顺着他?的意, 伸手覆住了他?的耳根,一下下有?节奏地揉了起来。
大抵是没想到这回这人这么自觉, 没再跟自己玩那欲拒还迎的一套,被摸了耳朵的雪茸丝毫没有?防备, 身体一僵脑袋一热, 眼泪居然?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睫毛被沾湿成一簇簇的,像是挂着露水,雪茸抬头, 就这么挂着眼泪直勾勾地望着闻玉白,闻玉白也这样直直望着他?。
但他?能?看得出来,这人眼中泪水并非像先前那般出于qing.yu,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双浅金色的眸子里,露出那般复杂又混沌的情绪。
闻玉白想低头轻吻他?,想帮他?吻掉泪痕,却在垂眸的一瞬间,就被冰冷的笼子阻挡住了一切。
于是他?只能?哀哀地望着他?,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在伤心?”
僵着身子流着眼泪的雪茸皱着眉,被体温烧得通红的唇嗫嚅了半天,这才艰难而困惑道:“……我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不?会伤心的,从小到大好?像都?不?知道悲伤二字该怎么写,但不?知道为什么,身后那片岛屿轰然?坍塌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某处地方,也跟着垮下成一片废墟了。
也许是因为塔兰,也许又不?是。他?知道海底是那“孩子”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归宿,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复仇、带他?回家,是再完美不?过的功德一件,自己应当开心才是。
至于闻长?生则更不?可?能?,自己见他?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要除掉他?,现在更是永远地除掉了一个后患,又何来的替他?伤心难过一说?。
这么说?来,唯一的答案便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近在咫尺的,却被一只口笼、一把锁挡在遥不?可?及处的人了。
雪茸怔怔地望着他?,望着那囚住他?的坚固的牢笼,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自己是兔子而他?是狼?为什么自己偏偏必须要是他?的猎物?
为什么自己杀了他?的弟弟?
……为什么一定要是敌人、要是仇人啊?
这样怨怼的情绪一旦攀升而起,便很难再压回去了。雪茸皱着眉,牙关紧咬,不?知这火该撒在谁的头上合适,便只能?恨恨地望向闻玉白。
雪茸忍着脑门子上一阵阵不?合时宜的酥麻,挺着胸膛憋着股劲儿,似乎在暗暗地跟对方揉耳朵的力?量对抗,眉眼中一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凶蛮。
可?即便如此?,闻玉白自始至终也那般隐忍、耐心、温柔至极地揉着他?的耳朵,尽他?所能?地安抚着雪茸的情绪。
这倒是激得雪茸更加愤恨了。
不?知怎的,怀里的人突然?钻上来,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上了闻玉白的脖子。
那是喉结的位置,在气管和大动脉的附近,是狩猎者一贯撕咬猎物的地方。
闻玉白吃痛地“嘶”了一声?,却也没有?躲,只继续伸手搂着他?的腰:
“你在生我的气?”
那声?音低低的,带着温柔的颤动,从喉头蔓延,顺着雪茸的牙尖钻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雪茸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又转而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回咬得有?些重,唇齿间轻微的血腥味让雪茸下意识一愣,却因为身下人带着些许异样的气息,让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