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茸只觉得喉头一紧,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莫大的后?怕和控制不住的心疼让他鼻子一酸, 差点哭了出来。
差一点,闻玉白就真的死了。
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这么怕失去闻玉白。
两人正面对面坐在岸边, 望着?闻玉白随时都会?一头栽倒下去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雪茸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揽到自己?的怀中。
那人的身?体不自然地僵了僵,似乎是有些慌乱无措,可也就堪堪僵持了几秒,便彻底放弃了挣扎,无力地将下巴搭在了雪茸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被海水津得湿透,海风吹得人浑身?冰冷,可隔着?衣服相拥时,彼此身?上的温度反倒显得更加温暖炽热。
闻玉白在没顶的痛苦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安心,他下意识地想要?将脸埋进那人的颈窝,却被那冰冷的口笼生?生?挡住了动作。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无比疲惫道:“对不起……我有点困。”
雪茸哽了哽,有些不安地问?道:“你睡着?了……还?会?醒过来吗?”
闻玉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哑着?声音问?道:“……你希望我醒过来吗?”
雪茸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
听着?他着?急自证到染上哭腔的声音,闻玉白扬起嘴角,轻轻道:“那我会?醒的,我保证。”
“那你睡吧,你睡。”雪茸又抬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努力扶起他滚烫的身?子,“剩下的都交给我。”
闻玉白松了口气,抬起手,悄悄环住了雪茸的腰际,直到确定那人就在自己?的怀中,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昏昏沉睡了过去。
看见他阖上了眼?,莫大的疲惫漫过了雪茸的心头。他目光空悠悠地,收也收不回来,最后?是不受控制地黏到了闻玉白的脖颈上。
那里有他口笼的锁,轻轻摁下去便可以叫他一命呜呼,可做做手脚也可以将他归为己?有。
一想到这里,雪茸的手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情感、想要?做什么样的事。
但总归不会?是想杀了他的,雪茸认命了。他承认自己?没有杀了闻玉白的魄力,否则也不会?这样拼了命的救他。
他想要?帮闻玉白开锁,想要?带他逃离束缚,想要?给他属于他的自由。
这个念头叫他的胳膊都抬了起来,他拖住了那人的后?颈,几乎已?经摸到了锁的边沿,可就是在继续摸索下去的前?一秒,他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却又收了回来。
这回叫他犹豫的,不再是“闻玉白会?不会?吃了他”、“解开锁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而是单纯的疑问?闻玉白需要?自己?动手吗?自己?擅自自作主张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吗?
……还?是等他醒来再说?。或许应该等他先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才对。
雪茸的目光从那把锁上收了回来。他抱着?昏睡的闻玉白,在岸边支棱了半天都没站起身?来,体力透支得太?严重了。
他有些崩溃地在岸边坐了一会?儿,越忍越难受,最终还?是忍不住吃了一粒心脏药。终于,在兔子耳朵掉出来后?没多久,陪着?一群猎犬在基地里兜了一大圈的梅尔,总算拉着?绳索拎着?那小狗从崖顶跃下来。
一抬头,看着?满身?狗毛的猫管家,雪茸忍不住委屈起来:“梅尔……”
梅尔看到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又看到他脑袋上的兔耳朵,便知道他受了罪了,赶忙过来检查他的伤势。
没承想,这平日里破了块皮都娇气地嗷嗷乱叫的家伙,此时却苍白着?张脸,摇摇头,而是指了指他怀里的闻玉白,忍不住发抖道:“他伤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