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3)

荒唐

那日以后,温迟鹤再未见过段沐尘,整整两周,对方像是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一般。

可每每醒来,总能在枕边发现一些东西。有时是一枝初绽的梅花,寒露未干,显然是刚从枝头折下的;有时是一块温热的玉珏,像是被人握了一夜,带着未散的暖意;偶尔还有一小包包得妥帖的红薯干,隐约带着炭火的香气,似乎是段沐尘亲手制的。

温迟鹤拈起一片放入口中,甜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段沐尘仍在,每夜都会来看他,只是不曾将他惊醒。

他一方面感慨段沐尘竟然愿意对自己坦诚他并非傻子,对他推心置腹;可另一方面,他心底却止不住地生出一丝畏惧。段沐尘装傻那么多年,甚至能瞒过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在永熙帝身上做手脚,他必定在谋划着什么。他明知自己该远离这危险的人,却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去惦记。

他不敢问,段沐尘自然也没有主动说。

今日是惠妃主办的赏梅宴。她一向爱热闹,太后对此乐见其成。皇后则冷眼旁观,她对不涉及威胁自己地位的事情素来漠不关心。

宫廷宴会频繁,既是为了应景节庆,也是嫔妃们为自己争取存在感的方式。皇帝不可能宠幸所有人,后宫规矩森严,她们也不得随意出宫,于是,这类宴会便成了打发日子的最佳途径,同时也维系着宫闱中的微妙平衡。

温迟鹤醒来时,枕边空空如也,今晨没有梅花,没有玉珏,也没有红薯干。他盯着那处怔了一瞬,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其实昨夜他刻意熬了很久,等着段沐尘来问他在忙什么,想着要不要与他商量自己的情况那个他迟迟不敢面对的问题。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肚子依旧平坦,那股不安却挥之不去。他不敢找太医,也就无法确定自己身体的状况。可如果再拖下去,他怕自己等来的是更糟的结果。

可惜,他终究没能等到段沐尘。熬不住时,他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洗漱后,紫苏端来热粥。他搅了搅,终究没什么胃口,只浅浅喝了两口热茶,便换上衣服,前往赏梅宴。

赏梅宴设在御花园,梅花正值盛放,冷风拂过,皆带着清冽的暗香。

温迟鹤如今已知惠妃是段沐尘布下的一枚棋子,再次面对她时,心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他不知惠妃是否察觉他与段沐尘的关系,也不知她对自己抱有何种态度。只是按例行礼后,便静静坐下,观察着席间的人。

今日嘉贵妃也来了。温迟鹤看着她与惠妃举杯相敬,心里闪过一丝思绪。两人表面交好,不知是否在暗中联手对付皇后。毕竟皇后早年害死段沐尘的母妃……

思绪未及深究,他忽觉一阵眩晕,眼前景象陡然暗了下去,仿佛天地骤然倾斜。他下意识扶住桌案,指尖微微颤抖,可终究支撑不住,身子一晃,向后倒去。

耳边传来惊呼声,温迟鹤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再醒来时,鼻端闻到一缕药香,周围是暖融融的气息。温迟鹤睁开眼,头顶是低垂的帘幔,榻旁,紫苏正焦急地守着,见他醒来,立刻松了口气,惊喜地低声道:“主子,您醒了!”

温迟鹤喉咙干涩,动了动唇:“紫苏……这是何处?”

“这是静华宫的偏殿,惠妃娘娘见您晕倒,已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脑中瞬间炸开,猛然回过神,神色骤变,忽地抓住紫苏的手腕,声音紧绷:“我不能看太医……紫苏,我不看太医!我没事,我们回去!”

“主子?”紫苏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您……到底怎么了?”

“我不看太医。”温迟鹤固执地重复,掀开被子想下床,可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阵晕眩,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