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里打定主意, 明日要找这位陆先生聊一聊,倘若还不奏效,便为儿子换一个老师。
理由么?
他家老太太信佛, 要求男客左脚进门, 某人某日用了右脚,犯了“忌讳”。
……
次日, 沈聿照旧早退。
阳光还算和煦, 他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看书, 一直等到申时,陆先生下课出来, 恰将他堵在门口。
“沈学士?”陆廷煜有些意外。
沈聿语气温和:“陆先生若没有急事,我们闲聊几句?”
陆廷煜怔怔点头。
沈聿请他回书房去,让陆淮出去暂候,李环进来上了茶,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既然是闲聊,必然要先做铺垫,沈聿问了几句家中人口,父母安好云云,客套的兜了几个圈子,最后才直奔主题,聊到了昨日避讳的话题。
沈聿道:“先生,朴以为,圣人提出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是礼崩乐坏之时为恢复礼治的举措,不该是后人过分解读,威慑权御臣民子孙的手段。《礼记》也有云: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先生何必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过分要求?”
陆廷煜也不甘示弱:“那只是《礼记》中的规定,事实上呢?自古避讳同声字之人常有,太史公著《史记》,为避武帝讳,将车辙写作‘车通’,唐朝官员贾曾为避父贾言忠讳,被提拔为中书舍人后,转任谏议大夫。历代先贤这样做,难道都是愚忠愚孝陈腐迂阔吗?”